命运总爱开不合时宜的玩笑。她原本与陆璟尧的再也不见,形同陌路的打算,却因为桐桐意外的认出陆璟尧,让她不得不重新考虑与他的关系。
桐桐虽未明说,但那双清澈眼眸里藏不住的孺慕之情,清桅看得分明。她既不愿用谎言搪塞女儿,更不忍心在孩子心中埋下对他的怨恨。
如今她进退维谷,太过亲近,自己千疮百孔的心该如何自处?若强行阻隔,又怎么忍心剥夺孩子渴望的父爱?
下午,清桅刚结束门诊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陈又夏就风风火火地拿着一份文件冲了进来。
“你可算回来了!快看看这个,”陈又夏将一份装帧精美的策划方案递到她面前,“慈善晚宴的,时间就在这周五晚上七点,地点定在外滩的华懋饭店。”
清桅接过方案,揉了揉发酸的眉心,轻皱了皱眉,“选在这么贵的地方,旁人会觉得医院缺钱?”
“地方不选的好一点,那些人未必愿意去。”陈又夏硬着头皮解释。
清桅恍然地点一点头,即使不认可,但也无可否认。她随手翻开文件,目光很快被夹在扉页的那份嘉宾介绍草稿吸引。当看到关于自己的那一段时,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等等,”她指着那几行字,语气带着明显的不适,“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出身北平名门沈氏,系沈公怀洲最受宠爱的幺女’……还有这个,‘以最优异成绩毕业于美国顶尖医学院,被誉为东方医学界的明珠’……”她念不下去了,将纸张轻轻推回给陈又夏,“又夏,把这些改掉,太夸张了,我看着都难受。”
陈又夏凑过去一看,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我就知道你得是这反应!这肯定是我爸授意他们加上去的,恨不得把你所有的光环都堆上去,好给医院撑场面。”
清桅无奈地摇头:“我只是个医生,只想靠自己的本事治病救人,不是靠这些头衔和家世去应酬。更何况……”她顿了顿,机不可察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你帮我改得简单点,就写仁济医院医生,宾夕法尼亚医学院毕业,足够了。”
“明白明白!”陈又夏连连点头,掏出笔就在上面划拉起来,“包在我身上,保证把这些华而不实的形容词都删光。”
快到晚饭时间,陈又夏没有待多久就走了。
刚出办公室,正要下楼就遇到一个穿着考究灰色西装、身形高大的男人在走廊里驻足张望,眉眼间自带一股不凡的气度。
陈又夏以为是哪位病人家属迷了路,热心肠地上前提醒:“先生,您好,这里是医生办公区,病房在楼下,您是不是走错了?”
男人闻声转过头,露出一张英俊而成熟的脸,他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自带笃定:“我没走错。我是来找沈清桅沈医生的。”
找清桅的?陈又夏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警铃大作——又来了一个追求者?看这派头,还不是普通人。作为清桅的头号护花使者,她立刻进入“筛查”状态。
“哦~找沈医生啊,”她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眼神却带着审视,“请问您怎么称呼?和她有预约吗?”她一边说,一边自然地引着他往清桅办公室方向走,打算亲自“押送”过去,顺便探探底。
“我叫沈世诚,”男人步履从容地跟在她身旁,语气自然,“是她的七哥。”
七……七哥?!
陈又夏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把自己绊倒。她猛地扭头,瞪大了眼睛将男人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遍,声音都拔高了一个调:“您就是……通运银行的那位沈行长?!”
“是我。”沈世诚含笑点头,对她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