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本话本就是传统意义的小黄书。
因为要有卖点。
只不过,小黄书到了后面说的话,越发的像极了某个大臣对于皇帝的奏疏。
典型的,要钱还要名,就是不要脸。
朱翊钧很愤怒,不过,他还真的没有想法,因为这个事情,把一个愤青抓过来,杀了,但他也开始思考了。
现在民间刊发物越来越多。
百姓们也有了需求。
有了生产条件,有了需求,那北京日报,不是就能搞了吗。
十天发一次,对于朝廷大政汇总,边疆大事,甚至,还可以允许文人发表诗词,一些具有积极意义的典故。
哎。
有了这个想法后的朱翊钧,重新坐下身去。
他轻轻笑了一声:“朕实际上也挺会编故事的。”
他脑海中那些光怪离奇的“事情”,也可以在这北京日报上,刊发出来,在这个时空中,给自己这个传奇帝王,在增加一些传奇色彩。
现在这种状况来看,写这个玄宗遗事的顶多算是个愤青,表达方式有些激烈。
另外一个时空,嘉靖年间,着名物理学家杨金水曾经说过,有些事情不不上秤,就二两重,上了秤,一千斤可打不住。
这句话可是有着非常深刻的内核的。
如果,朱翊钧对这件事情发飙的话,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不仅仅是抓笔者,刊发的作坊伙计们要抓,要真是闹得凶的话,
众所周知,大明朝是不兴文字狱这一套的。
可看到这本话本的皇太子朱常澍,可就真的忍不住杀人了。
太子朱常澍,经常关注着父皇平日在看什么书,父皇看了什么,他准要弄过来,也看看。
当太子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已经是两日之后的晚上了。
一本小黄书,满篇不过七八万字,他妈的,关于房中之事的描写少之又少,暗讽自己父皇懈怠,还顺带着捎上了自己的内容,可就多的紧了。
自从他开始监国之后,事事给父皇禀告,内阁人员增补,六部尚书更替,九边重将的选拔,国政的施展,哪一项不是他跟来了。
自己如履薄冰,兢兢业业,生怕父皇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生怕耽误了百姓生计,一本书,就把自己给定了性了。
看完这本书的朱常澍一晚上都在做噩梦,到了第二日一大早,立即把内阁首辅孙承宗,顺天府尹于思淼都召到了东宫。
朱常澍端坐在主位紫檀椅上,他面色铁青,右手食指在案沿一下下叩着,那叩击声起初还沉稳,渐渐就乱了节奏——哒、哒哒、哒哒哒,急促而杂乱。
孙承宗和于思淼正在翻阅玄宗遗事,脸色铁青。
像他们这样的朝廷重臣,又超过四十岁的年龄,可不会拿着银子去买这些小黄书看,徒增烦恼。
“看完了?”朱常澍开口,声音冷得像腊月冰。
孙承宗躬身:“臣已阅毕。”
于思淼声音发紧:“臣也看完了。”
“说说。”朱常澍叩案的手指停住,“这东西,该怎么处置?”
于思淼抢在前头:“殿下,此书诽谤君父,影射朝政,大逆不道!臣以为当立即查禁,严惩笔者、书商,以儆效尤!”
他说得激愤,朱常澍却连眼皮都没抬:“怎么严惩?”
“这……”于思淼噎了下,“按《大明律》,诽谤君父者当斩。书商传布妖言,亦当重处!臣请殿下下旨,顺天府即刻拿人!”
朱常澍终于抬眼,目光锐利如刀:“拿人?抓起来杀了。”
“不,若是抓起来杀了,臣以为不妥当,这岂不是让全京城、全天下的百姓都议论,有本书把君父比作唐玄宗,让他们说,朝廷连一句闲话都容不下,要杀人封口,依臣的意思,关起来,罚没些银子吧。”
孙承宗这时缓缓开口:“殿下明鉴。此书流传,确属不法。然……若大张旗鼓查办,反易坐实书中影射。坊间会说:看,太子急了,书里写的怕是真的。”
“啪!”朱常澍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茶盏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