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血符突然发烫,像有火在皮肉底下烧。我低头看,那道自己划出来的符文正在变红,边缘渗出血珠,一滴接一滴砸在地上。灰西装男人捂着胸口,嘴角挂着血,眼睛死死盯着我,声音发颤:“你动了血契。”
我没说话,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不是疼,是满的——林婉儿的脸一下子清晰起来,她笑的时候眼角会弯,生气时抿嘴不说话;阳阳第一次喊我“李叔叔”时奶声奶气,手还抓着我的衣角不放;王婶临走前把热汤塞进我手里,说“别总熬夜,没人替你心疼”。这些画面一个接一个涌进来,快得我喘不过气。
灰西装男人忽然跪倒,咳出一口血,抬头时眼神全是惊恐:“反噬……契约绑错了方向。”他伸手想抓我,手指刚碰到空气就缩回去,像被烫到。
龙影撞上石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震得整条长廊都在抖。阳光从裂缝里刺进来,直直照在我脚下。光斑落在地面,映出一道钩状轮廓,正中央嵌着一块骨头,泛着旧黄,刻着我看不懂的字。
“那是初代命名者的遗骨。”林婉儿的声音贴着我耳朵响起,语气平静,却带着急,“锚点核心就在那儿。”
我咬紧牙,忍住脑子里翻腾的记忆,往前迈了一步。每走一步,胸口就更烫一分,血顺着肋骨往下淌,滴在地上的光斑里,竟没散开,反而聚成一线,朝那块骨头流去。
“你要干什么?”灰西装男人撑着墙站起来,声音发抖。
“逆转阵法。”我说完,又往前走。脚步不稳,但没停。
他猛地扑过来,手刚碰到我肩膀就被弹开,整个人摔在地上,又咳出一口血。“你疯了!这阵法不是你能碰的!”
我没理他,伸手按在那块骨头上。触感冰凉,却像有电流窜进身体。一瞬间,更多记忆冲进来——林婉儿替我挡下符咒时的背影,阳阳哭着说“不要走”,王婶最后那句“替我看着他”。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但我没擦,反而攥紧拳头,把悲恸压进掌心。
“哭什么?”灰西装男人冷笑,“感情越深,锚点吸得越狠,你撑不了多久。”
“那就趁现在。”我盯着他,声音哑,“你们用名字困人,我就用名字破局。”
掌心血线突然暴涨,顺着骨头纹路爬满整个锚点轮廓。龙影再撞一次,石碑裂开更大缝隙,阳光倾泻而入,照得那块骨头几乎透明。灰西装男人脸色惨白,想往后退,却发现双脚被黑线缠住,动弹不得。
“你改不了规则。”他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