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血名觉醒:石碑反噬下的记忆守夜人(1 / 1)

掌纹熄灭的瞬间,李修然听见石碑内部传来一声轻唤。不是风声,也不是阳阳的童谣,是林婉儿的声音,完整清晰,像她从前站在他身后递图纸那样自然。他猛地睁眼,石碑表面正缓缓渗出血泪,沿着“阳阳”二字往下淌,在晨光里凝成暗红珠串。

阳阳蹲在碑前,用手指蘸着血泪,在地面画圈。“它哭了。”孩子抬头看他,眼神平静,“是不是我们写得不够多?”

李修然没回答,伸手抹掉孩子指尖的血迹,转身抓起粉笔,在石碑背面重新描画符文。这次他不用林婉儿教的笔法,而是用自己的记忆作引——阳阳第一次叫他叔叔时摔破的膝盖、王婶藏糖的粥碗、老赵跑调的戏文。每一笔落下,掌心就刺痛一次,像被无形针扎穿皮肉。

龙影突然低吼,爪子刨开地面,露出半截埋着的石板。上面名字全无,只余凿痕,但此刻那些凹槽里正浮出模糊人脸,嘴唇翕动,无声呼救。李修然蹲下身,手掌贴上石板,地脉忽然剧烈震颤,反向冲进他手臂,直抵胸口。碑内传出密集低语,全是熟悉声音:王婶喊他喝姜汤,老赵数错灯笼的嘟囔,蓝布衫老太太说“结婚那天下雨”。

灰西装男人站在巷口,钢笔悬在半空,笔尖对准石碑。他没走近,只是轻轻一划,空中留下一道黑色符号,形如锚钩。石碑嗡鸣骤停,血泪倒流回刻痕深处,低语声戛然而止。

“你改不了规则。”男人声音平稳,“自愿献祭,灵魂归位。”

李修然站起身,把阳阳拉到身后,盯着那道符号看了片刻,突然笑了。“你们要的不是遗忘。”他说,“是电池。”

男人没否认,收起钢笔,转身欲走。李修然却大步上前,手掌直接按在石碑顶部,用尽全力写下四个字——“我在听”。符文亮起刹那,石碑剧烈震动,血泪再次涌出,但这次没有下坠,而是向上攀爬,缠住那道黑色符号,将其寸寸绞碎。

碑内低语重新响起,这次更清晰,带着哭腔和哀求。一个女声喊“别让他们拿走我女儿的照片”,一个男声吼“我把工资藏哪儿都想不起来了”。李修然咬牙,继续在碑面填字,每写一笔,掌心就裂开一道口子,血混着粉笔灰,在石面上拖出歪斜轨迹。

阳阳突然挣脱他的手,跑到碑前,踮脚把自己的蜡笔画贴上去。“阳阳不怕。”孩子大声说,手指点着画中缺胳膊的小人,“它也不怕。”

石碑猛地一震,血泪骤然回缩,所有低语汇成一声齐喊:“救我们!”

灰西装男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石碑,又看了眼李修然流血的手掌,嘴角微扬。“你替他们记,就得替他们疼。”他说完,身影隐入巷角,钢笔在墙上又划了一道符号,比先前更大,更深。

李修然没追,低头看着掌心血迹,轻声说:“疼就对了,说明还活着。”

阳阳拉他衣角:“李叔叔,我们接着唱吗?”

他点头,清了清嗓子,起头唱那首跑调的童谣。孩子们从巷子里跑出来,围在石碑边跟着哼。歌声一起,地脉光网重新浮现,这次不再只是防护,而是主动缠绕石碑,像无数细线探入碑体内部。

林婉儿的声音混在歌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楚:“他们在炼魂,不是清忆。你得进去。”

李修然停下歌,看向石碑。血泪已干,但刻痕深处有微光闪烁,像无数双眼睛在眨。他深吸一口气,手掌贴上碑面,闭眼低语:“我来了。”

石碑表面泛起涟漪,他的手竟缓缓沉入石中,像探进水面。阳阳伸手想拉他,却被龙影拦住。孩子没哭,只是把蜡笔画又往碑上按了按,小声说:“李叔叔,我在外面等你。”

碑内传来一声轻笑,温柔熟悉,是林婉儿。李修然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长廊里,两侧墙壁密密麻麻刻满名字,每个名字下方都蜷缩着一个人影,有的在哭,有的在睡,有的正被黑线缠绕,拖向走廊尽头。

他迈步向前,掌心伤口还在渗血,但每滴血落地,就化作一盏小灯,照亮前方路。走廊尽头,灰西装男人背对他站着,钢笔悬在半空,正往墙上刻下一个巨大名字——李修然。

男人没回头,只说:“欢迎加入电池阵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