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星图错位与天门周期(2 / 2)

苏晓月凑近目镜。只见黑色基质中,嵌满了无数极其细微的**六棱柱状晶体**,每个棱柱表面都刻印着蜂巢状网格,网格节点处闪烁着极其微弱的金光。这些棱柱以某种难以理解的几何规律排列,层层嵌套,仿佛一座微缩的、无限递归的宫殿。

“更奇的是,”薛静递上一张草图,“民妇将晶石切片置于阳光下,其投射的光影,竟在墙上形成了一幅……**星图**。虽不完整,但能辨认出北斗与虚宿、危宿的部分星官。”

她点燃一支蜡烛,将晶石切片移至烛光前。果然,墙壁上出现了模糊的光点阵列,与钦天监星图上的北方天域隐约对应。

苏晓月凝视那片光影,脑中却浮现出另一幅图景——玉佛晶石内的绿色荧光、玉珠中的金色光点、细胞元胞的规则排列、天外纹的黑色网格……所有这些微观有序结构,是否都是同一套“设计语言”在不同尺度的体现?就像分形几何,从细胞到星图,自相似地重复着某种密码?

“陛下,还有一事。”陈拙压低声音,“老朽用精钢钻尝试切割晶石时,钻头在接触表面的瞬间……**融化了**。不是高温融化,而是如同冰块遇热般消融,未留下任何残渣。此物,似乎能‘吞噬’金属。”

吞噬金属?能量吸收?苏晓月猛然想起掌柜尸体那诡异的绿色火焰——无烟无味,只焚血肉,不伤他物。难道是同一种原理?

她下令将所有晶石样本封存于特制铅盒(她凭记忆猜测铅或许能隔绝某些辐射或场),严禁任何形式的物理接触或能量刺激。

离开科学院前,苏晓月单独叫来了赵元启。

“朕需要你去做一件事。”她看着他年轻而充满热忱的眼睛,“从今日起,你暂离格物部,以‘编纂匠典’为名,走访京城及周边所有老匠人、古董商、藏书家,暗中搜集一切与‘六十年’‘星落’‘天门’‘虚宿’相关的传说、歌谣、残卷。记住,只问掌故,不露意图。”

赵元启虽不解深意,却毫不犹豫地应下:“学生领命!”

入夜,苏晓月屏退左右,独自坐在养心殿内。案头摊开着星图、帛书、玉珠、晶石研究报告,以及赵元启白日里第一批搜集到的零碎传说——

“童谣:‘甲子到,星斗摇,天门开,仙人笑’……”

“方志载:前朝景隆六十年(即前朝覆灭那年),北地夜如白昼,有巨物自天塚方向坠于草原,寻之不获……”

“老匠人言:祖父曾参与修建报恩寺,见国师于地宫壁画‘星空巨门’,门中有眼……”

碎片越来越多,却始终拼不出全貌。但苏晓月已能勾勒出大概轮廓:

每隔六十年左右,因某种未知的宇宙周期或空间叠合,被称为“天门”的通道会在“天塚”星域附近短暂开启或变得不稳定,导致星图错位、陨星坠落(天外残卷与晶石来源)。国师玄机子可能是上一个周期中,意外接触到了“门”另一侧泄露的知识或造物,从而获得了超前技术,但也意识到了巨大危险。他留下的警告被暗荆极端化,演变成“扼杀一切技术探索,防止人类主动叩门”的教条。

而如今,新的六十年周期将至。星图错位加剧,天门将开未开。暗荆加紧行动,不仅破坏科学院,更在系统观测——他们或许在等待某个临界点,或在寻找阻止“开门”的关键。

而她苏晓月,这个穿越者,她带来的现代科学思维,她推动的技术爆炸,很可能正在无意中,将整个文明推向那个临界点。

是福是祸?

她想起帛书上那句:“门开福祸至。”

想起暗荆玉珠中流转的金色星云。

想起显微镜下,那既神圣又恐怖的、宛如造物主指纹般的细胞结构。

子夜时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寂静。林清砚推门而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

“陛下,北疆急报——楚凌霄将军的队伍,在押解蛮王南返途中,于阴山峡谷遭遇**不明身份者袭击**!”

苏晓月霍然起身:“楚凌霄如何?”

“将军无恙,亲卫死伤十七人。袭击者仅三人,黑衣蒙面,身手诡谲,所用武器非刀非剑,而是……**可喷射绿色火焰的短杖**。火焰沾身即燃,水泼不灭。其中一人在撤退时被楚将军斩伤左臂,遗落此物。”

林清砚将一块染血的黑色布片放在案上。布片边缘焦灼,中央以银线绣着一个徽记——

**荆棘缠绕的未开之花**。与铜牌上的荆花令图案一致,但花朵的姿态略有不同:不再是含苞,而是**花瓣微张,似欲绽放**。

苏晓月盯着那朵将开的花,寒意瞬间浸透四肢百骸。

暗荆不仅存在于京城,他们的触角早已伸向北疆。而这次袭击的目标,很可能不是楚凌霄,而是……蛮王,或蛮王掌握的、关于“天门”的秘密。

更让她心悸的是徽记的变化。花要开了。

这是否意味着,在暗荆自己的象征体系里,“开门”的进程,已经无法逆转地开始了?

她缓缓坐下,指尖触及那冰冷布片。

窗外,北斗七星静静地悬挂在夜空。勺柄末端的摇光星,忽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仿佛一只眼睛,在深空之中,轻轻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