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浴友”三个字,像三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寒江雪的脑门上。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
今天早上在澡堂里的那一幕,那份刻骨铭心的羞辱,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一次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刚刚因为治疗而消散的杀气,再一次凝聚起来。
“你……找……死!”
寒江雪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她不再废话,身体一沉,肩膀猛地向前一撞,就要用最直接的格斗技巧,将眼前这个无赖撞开!
然而,何雨柱早有防备。
他现在对寒江雪的招式,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就在寒江雪撞过来的瞬间,他非但没有硬抗,反而极其无赖地向后一跳,同时张开嘴,扯着他那清脆的嗓子,就要放声大喊。
寒江雪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惊怒交加地看着何雨柱,她毫不怀疑,这个疯子真的会喊出来!
“嘿嘿,怕了?”
何雨柱见威胁奏效,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
“小雪豹,我劝你别逼我。”
“你要是再敢动一下,我就立刻躺在地上,大喊救命!”
“我就跟刚才那位所长说,我姐姐的羊癫疯又犯了!而且这次更严重,不仅砸东西,还想脱光了衣服往外跑!”
何雨柱说着,还指了指寒江雪那件被撕破了袖子的连衣裙。
“你看,证据确凿!”
“到时候,你猜猜,闻讯赶来的招待所工作人员,还有那些看热闹的房客,是信你这个‘疯子’,还是信我这个柔弱可怜、拼死保护姐姐清白的‘好妹妹’?”
无耻!
卑鄙!
下流!
寒江雪感觉自己这辈子学过的所有用来骂人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
不,是这个披着女人皮的色魔!
她一身S级的实力,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苍白无力。
打?
她不能下死手。
打晕?
他醒了之后只会变本加厉,用更无耻的手段来报复。
讲道理?
跟一个流氓讲道理,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她被逼到了绝境。
那是一种比面对千军万马,比面对深渊恶魔,还要令人绝望的无力感。
她看着何雨柱那张得意洋洋的脸,那张顶着她最敬爱的凤主的脸,却做着世界上最无赖行径的脸。
她身体里那股一直紧绷着的、名为“骄傲”和“尊严”的弦,终于,彻底断了。
寒江雪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那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了一片凄美的阴影。
她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像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良久。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眸子里所有的情绪——愤怒、羞耻、杀意——全都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一种,认命般的,死寂。
她看着何雨柱,嘴唇微微动了动,吐出了一个字。
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重得像一座山。
“走。”
何雨柱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出一副“早这样不就好了嘛”的表情,理所当然地走上前,再次牵起她冰凉的手。
“这就对了嘛。”
“走,浴友,哥带你洗澡去!”
****
招待所的走廊,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