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寒刑(1 / 2)

北境的天说变就变。前一日还烤得石板冒烟,第二日正午,浓黑的乌云就像翻涌的墨汁,“哗”地吞了整个太阳。

狂风跟着撞进来,像挣断锁链的凶兽,卷着沙砾在练武场里横冲直撞——

那些沙砾带着北境的冰碴,打在脸上又疼又麻,比小刀子还利,穿透许派单薄的囚衣,顺着衣领往骨头缝里钻。

昨日的灼痛早被寒风刮得精光,刺骨的冷像潮水,一下就把他淹了。

身上的水泡经不住这骤寒,“噼啪”几声全破了,淡黄色的脓水混着血水往下淌,刚沾到玄铁锁链就冻成了薄冰,冰碴粘在伤口上,连呼吸带动的胸口起伏都扯得皮肉撕裂般疼。

他张着嘴,每吸一口气都像吞了把冰针,肺里疼得抽搐,吐出来的白雾刚飘到眼前,就被狂风扯成碎末。

囚衣早被血脓泡透,又冻得硬邦邦的,贴在身上像裹了层冰壳。

风一吹,冰壳磨着破掉的皮肤,疼得他浑身发抖,牙齿“咯咯”响,在呼啸的风里格外刺耳。

四肢被锁链勒住的地方早没了知觉,肿得像发面馒头,只有胸口那枚羊脂玉佩还留着掌心的余温——

他攥得太紧,指节泛白,玉佩边缘硌进掌心的伤口,血顺着玉纹往下渗,把并蒂莲的花瓣染成了暗红。

视线在寒风里糊成一片,士兵的身影、木桩的轮廓都成了晃动的虚影,可他的手从没松过。

脑子里全是王慧娟的样子:

也是这样的冷天,她把他冻紫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暖烘烘的气息呵在他手背上,说“许派,往后我护着你”;

有回他被上司骂得狗血淋头,她挡在他身前,后背挺得笔直,说“他是我保的人,要罚先罚我”;

她把这玉佩系在他脖子上时,指尖划过他的喉结,说“玉能暖人,就像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