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阴沉无比。他盯着傅青竹消失的地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玉盏边缘。景宸死了,魅女门这块肥肉近在眼前,但傅青竹展现出的实力和狠辣,还有他背后那个神秘的天魔宗,都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双刃剑。
“天魔宗…傅青竹…李承乾…”他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忧虑与戒备。这盘棋,越来越凶险了。
与谢府书房的暗流涌动不同,金陵楚家府邸的后花园里,此刻却弥漫着一种难得的温馨闲适。
楚亦然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看到坐在水榭边喂鱼的妹妹楚兰芷时,那点疲惫立刻被宠溺的笑容取代。
“兰芷。”他唤了一声,声音温和。
楚兰芷闻声回头,看到兄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丢下手中的鱼食,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跑了过来:“哥哥!你回来啦!事情办得顺利吗?”
“还好。”楚亦然揉了揉妹妹的头,看着她无忧无虑的脸庞,心中因江南局势而生的阴霾也仿佛被驱散了些许。“喏,给你带的。”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胭脂盒,盒身是细腻的白瓷,上面绘着几枝含苞待放的桃花。
“呀!好漂亮!”楚兰芷欣喜地接过,迫不及待地打开。一股清雅馥郁、带着水乡气息的栀子花香飘散出来,里面是色泽柔嫩的淡粉色膏体。“是京城‘凝香斋’新制的栀子香膏?哥哥你真好!”她用手指沾了一点,轻轻抹在手背上试色,白皙的肌肤衬得那抹粉色更加娇嫩。
“喜欢就好。”楚亦然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眼中满是暖意,“江南虽好,但京城的胭脂水粉总有新花样。女孩子嘛,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谢谢哥哥!”楚兰芷宝贝似的将胭脂盒收好,挽住楚亦然的手臂,靠着他撒娇,“哥哥,听说太子殿下南巡,到咱们金陵了?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呢。”
楚亦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恢复自然,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朝堂上的事,与我们何干?你呀,少听些外面的闲言碎语。安安心心在家,跟嬷嬷学学女红,赏赏花,喂喂鱼,过你的清闲日子便是。外面再大的风浪,自有父亲和哥哥们顶着。”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呵护。
楚兰芷吐了吐舌头,娇憨地说:“知道啦知道啦,我就随口一问嘛。有爹爹和哥哥在,我才不怕呢!”她拉着楚亦然走到水榭边,指着池中争食的锦鲤,“哥哥你看,那条金色的,我给它取名叫‘元宝’!它最贪吃了!”
楚亦然顺着妹妹的手指看去,看着池中无忧无虑游弋的锦鲤,又看看身边天真烂漫的妹妹,心中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更重了。他暗暗发誓,无论江南这潭水有多深多浑,他都要尽全力,护住楚家这一方安宁,护住妹妹脸上这无忧无虑的笑容。
水榭边,兄妹俩的笑语和池中锦鲤搅动的水花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看似平静美好的画卷。然而,这平静之下,金陵城乃至整个江南的暗涌,正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