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猛地抬头：“来了。”

“什么来了？”

“新的契约。”她盯着空中的数据流，“生命频率同步率百分之九十九点八，时空稳定性突破阈值——新的平衡建立了。”

陈岸低头看自己的手。

掌心的疤痕在发烫，不是疼，而是一种熟悉的暖意。他知道，这是系统最后一次反应。

他抬起手腕。

屏幕上没有任务，没有倒计时，只有一行字静静地亮着：

真实世界幸福度：Ax

光闪了几秒，然后熄灭。

从此再也没有亮过。

他放下手，没说话。

周大海看了他一眼：“结束了？”

“嗯。”

“那你以后干什么？”

“回家吃饭。”

他们转身往村子走。

走了几步，陈岸停下，回头看向海平面。

那里裂开一道细缝，不像刚才的空间波动，更像是天空被拉开了一角。里面没有强光，也没有怪物，只有一段旋律缓缓流出。

是鲸歌。

调子很熟，像妈妈哼过的摇篮曲，又像小时候躺在船上听到的海声。温柔，悠长，带着遥远的气息，仿佛来自极远的地方。

他知道那是召唤。

可能是妈妈留下的消息，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在喊他，也可能只是宇宙在说话。

他没动。

口袋里的算盘珠子被他紧紧握着。那是小满小时候砸坏枪后留下的，他一直留着。

他可以走。

他有能力穿过裂缝，去见想见的人，解开所有的谜。但他也知道，一旦走出去，就再也回不到现在这样的日子。

身后有孩子在笑，有锅铲碰锅的声音，有小满抱怨周大海又把湿斗篷挂在她作业本上。

这才是他拼了命也要守住的世界。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道裂缝。

歌声还在继续。

他转过身，迈步向前。

双脚踩在水晶沙上，发出细微的响声。

风吹起他的衣角。

他走进村子，推开自家院门。

屋里亮着灯，桌上摆着三副碗筷。

他坐下来，拿起筷子。

门外传来脚步声。

小满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哥！我刚收到跨维财政报表，G5区域今年盈余够买十艘新渔船，我想——”

“先吃饭。”

“哦。”

她坐下，夹了一筷子青菜。

周大海也到了，一身海腥味，一屁股坐下就开始扒饭。

三人吃着普通的晚饭，聊着明天的潮位和渔市价格。

海面上，那道裂缝慢慢合拢。

歌声渐渐消失。

双月的光照在屋顶，映出安静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