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出来!”岑烽扑到门前,伸手拉她。
她摇头,嘴角微微扬起:“你先进去,我断后。”
“你断个鬼!现在就给我进来!”
“听不懂?”她猛地瞪他一眼,“我是最后一个。前面有人倒下,后面的人就得顶上。你现在站的位置,是我用命换来的。”
门外岩浆再度上涨,已淹至老周小腿。他靠着墙慢慢坐下,仰头望着天花板:“小岑啊,别浪费时间吵架了。她是对的,你得活着。”
“你们都疯了是不是!”岑烽拍打门框,“谁让你们替我做决定的!”
“因为你是蠢货。”燕九卿声音低了些,“总想扛下所有事,可你忘了我们也是人。也会疼,也会怕,但我们照样往前冲。”
门缝只剩半米宽。
老周闭上眼,靠在墙上,不再动弹。
燕九卿回头看了眼翻涌的岩浆,又望向岑烽,忽然笑了:“你说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结果你第一句话就是‘小心头顶’。”
岑烽怔住。
“后来我才明白。”她继续说,“你不是不会说话,是你习惯了把话藏心里。可有些事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门缝缩至四十公分。
“你要是真想谢我。”她把手从门框上挪开一点,指尖轻轻蹭过门边刻着的cF-0317,“下次见面,请我吃顿烧烤就行。”
“你少扯这些没用的!”岑烽伸手去够她,“你现在就给我进来!”
“进不去啦。”她轻轻一推,门又合拢些许。
三十公分。
二十公分。
“燕九卿!”
“哎。”
“你……”
“嗯?”
“你给我等着。”
她没回应,只是重新将手按上门框,用力抵住关门的趋势。熔化的金属滴入岩浆,发出嘶嘶声响。
门外的老周睁开眼,望着门缝里那一缕微光,喃喃道:“原来……真是个纪念馆啊。”
十公分。
五公分。
燕九卿深吸一口气,抬起右脚,狠狠踹在岑烽后背上。
他整个人被踹得摔进黑暗深处,手中消防斧脱手飞出,在地上滑行许久才停下。
门仍在关闭。
她撑着门框,半个身子留在外面,岩浆已漫至膝盖。护腕彻底熔毁,皮肤开始发黑。她低头看了一眼,咧嘴一笑。
“还挺烫。”
门缝只剩一道细线。
她最后望了一眼里侧的方向,轻声说道:
“蠢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