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浆已经漫到脚踝。

老周蹲在安全屋门前，手抖得厉害。他将机械臂中最后一滴冷冻剂喷出，白雾刚触到地面便凝成冰渣，转瞬又被高温烤化。他咬紧牙关，用仅剩的三根手指将润滑剂涂抹在门框上。

“快好了。”他说，“这东西能显影基因信号。”

燕九卿单膝跪地，左手撑住岩面稳住身体。护腕边缘已开始发红，外壳发出噼啪的脆响。她没有抬头，目光死死盯着岑烽：“别乱撬那扇门，看着结实，其实一碰就碎。”

岑烽没应声，把消防斧插进门缝，缓缓往里推进。门框左上角浮现出cF-0317的编号，像是被烈火灼烧而出。这个数字他记得，那天清晨穿着旧制服冲进火场的画面也一同浮现。

斧刃卡进一半，突然停滞不动。

“有阻力。”他低声说。

“别硬来！”老周想拦，却已来不及。

金属摩擦发出刺耳尖鸣，紫色火花从门缝炸裂而出，落地瞬间熔穿岩面，洞口冒泡翻腾，热浪直冲而上。

燕九卿猛地扑过去，一把拽住岑烽肩膀将他掀翻。两人滚入旁边的凹槽，背脊紧贴岩壁。方才站立之处已被彻底熔穿，地面裂开，猩红光芒自下方透出。

“你差点被煮了。”她说。

“我知道。”他喘着气，右手仍死死攥着斧头。

老周爬过去查看门框，发现润滑剂起了反应，门缝周围浮现出淡蓝色纹路，逐渐连成一片。“这是认证路径。”他说，“只有你的血能打开。”

“那就再试一次。”岑烽站起身，抬手就在斧柄上划了一道。

“等等！”老周一把抓住他手腕，“你失血太多了，会站不稳。”

“我没别的办法。”他甩开手，掌心割破，鲜血顺着斧柄流淌而下。

这一次他动作轻了些，沿着蓝线缓缓推进。当斧头抵达关键位置时，他猛然发力一扳。

咔——

一声闷响，门锁松动。

“开了！”老周往后退了一步。

门缓缓向外拉开，内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一股冷风从缝隙吹出，夹杂着铁锈与消毒水的气息。

燕九卿立刻挡在前方：“别急着进去，可能是陷阱。”

“不是陷阱。”岑烽说，“她在等我进来。”

“谁？”老周问。

“沈明薇。”他望着门内，“她知道我会来，也知道我不敢单独进。所以留了这条路，让我们自己选。”

燕九卿冷笑：“那你打算让她如意？”

“我不进去。”岑烽看向她，“你们先走。”

“放屁！”她转身一脚踹在他胸口。

力道极重，岑烽整个人飞入门内，背部撞墙，滑坐在地。他抬头欲起，却发现门开始自动关闭。

“你们别犯傻！”他朝外大喊，“快进来！”

老周没动，低头看了看胸口。工装服下藏着一块小屏幕，正闪烁着红色警报光。他苦笑一下，往后退了半步。

“我走不了。”他说，“这身义肢被她动过手脚，一旦进入安全区就会引爆。我要是进去，大家一起死。”

“那你在这等着也是死！”岑烽伸手去抓门框。

“不一定。”老周将工具包扔过去，“接着！里面有备用芯片，还有我记下的所有线路图。你要是活下来，把这些毁掉就行。”

门缝越收越窄。

燕九卿站在门口，一手撑住门框，另一手持斧而立。她的护腕已熔去一半，裸露的手腕皮肤泛红，如同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