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礼遇!
如此信任!
陈宫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直冲眼眶,瞬间模糊了视线。
他想起在曹营中的猜忌与隔阂,想起夏侯惇的咆哮与轻视,再看眼前刘景真诚的笑脸,两相对比,恍如隔世。
他猛地挣开刘景的手,退后一步,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双膝跪倒在地。
“罪臣陈宫,拜见冀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愿为冀王效死!”
刘景连忙将他扶起。
“先生快快请起!你能来投,是孤的荣幸,何罪之有?”
他扶着陈宫,关切地问道。
“先生此来,兖州的家眷可曾安顿妥当?曹操心胸狭隘,孤恐其会对先生家人不利。”
听到这话,陈宫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新主公首先关心的不是他能带来什么,而是他的家人是否安全。
“谢冀王挂怀。”
陈宫感动地说道。
“宫早有准备,月前便已托付商队,将家眷悄悄送往了洛阳。算算时日,此刻应已安顿下来了。”
“好!”
刘景闻言大喜,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拉着陈宫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随即下令。
“来人!设宴!孤要为公台先生接风洗尘!”
酒宴很快备好。
席间,刘景频频举杯,言谈间对陈宫推崇备至,帐内气氛一片欢洽。
酒过三巡,陈宫忽然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王上。”
“宫既来投,寸功未立,实不敢安享酒宴。今有一份薄礼,权当是宫献给王上的见面礼!”
来了!
郭嘉与刘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期待。
“哦?先生请讲!”
刘景笑道。
陈宫转身,大步走到地图前,伸手指向武平城东南方一处不起眼的地名。
“乌林!”
他手指用力地点在地图上。
“夏侯惇自恃勇武,轻敌冒进,将其六万大军的命脉——所有粮草辎重,尽数囤积于此地!”
“此地距离武平大营足有三十里,他只派了部将李整,率五千兵马看守。”
帐内众人顿时精神一振,目光全都汇聚到了地图上。
陈宫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
“这李整,乃李典之弟,为人贪功冒进,勇力却远不及乃弟。此人以为我军主力被大河所阻,必然疏于防范。”
“更重要的是,从武平到乌林,道路崎岖难行,多是丘陵小道。一旦乌林遇袭,夏侯惇的大军即便想要救援,也难以在短时间内赶到!”
“此乃天赐良机!”
陈宫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智慧与狠厉的光芒。
“王上只需派一员猛将,率三千精锐铁骑,偃旗息鼓,连夜奔袭。趁夜深人静,一把火烧了那乌林粮仓!”
“粮草一失,夏侯惇六万大军,不出三日,必不战自乱!”
“届时,王上大军渡河掩杀,曹军必将土崩瓦解!”
话音落下,帐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陈宫这石破天惊的计策给震住了。
狠!
太狠了!
这简直是要一击就将夏侯惇的六万大军置于死地!
“好计!”
刘景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站了起来。
他看向郭嘉,郭嘉也正双目放光地看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此计,万无一失!
刘景目光一转,落在了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张飞身上。
“四弟!”
“大哥!俺在!”
张飞猛地踏前一步,声如洪钟,整个大帐都嗡嗡作响。
刘景指着地图上的乌林,眼中迸发出凌厉的杀气。
“这个天大的功劳,便交给你了!”
张飞闻言,豹眼圆睁,脸上露出狂喜的笑容,他用力一拍胸膛,发出的声音如同擂鼓。
“大哥放心!俺老张定将那曹贼的粮草烧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