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去,夜色已深。
刘景回到帐中,并未立刻歇息,而是再次铺开了地图。
郭嘉与陈宫随之入内。
“大哥,俺这就去点兵!”
张飞兴奋地搓着手,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
刘景叫住了他。
“四弟,此去乌林三十里,皆是丘陵小路,夜间行军,不可不慎。”
他走到张飞面前,亲手为他整理了一下铠甲的系带。
“此战,要快,要狠,更要稳。”
“大哥放心!”
张飞重重地点头,瓮声瓮气地保证。
“俺定会完成任务!”
刘景又看向一旁的亲卫队长。
“传令下去,命中军选拔三千精锐重骑,再从吕布将军麾下骑兵中抽调三千轻骑,皆配上好的战马与锁鳞甲,交由张将军指挥。”
“是!”
亲卫领命而去。
重骑兵负责正面凿穿,轻骑兵负责两翼包抄与追亡逐北。
刘景为张飞配备的,是足以应付任何突发状况的顶级阵容。
“公台先生。”
刘景转头看向陈宫,目光温和。
“还需先生详细告知乌林营寨的布防,尤其是暗哨与巡逻路线。”
陈宫心头一暖,他知道这是刘景在给他机会,让他彻底地纳上这份投名状。
他没有丝毫犹豫,走到地图前,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包括李整的巡营习惯,守军的换防时间,甚至几个军侯的性格,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六千铁骑集结完毕。
夜风吹拂,马蹄踏动,黑色的钢铁洪流悄无声息地驶出大营,没入沉沉的夜幕之中。
……
乌林。
此地是曹军的囤粮重地,却感受不到丝毫大战将至的紧张。
营寨内的篝火稀稀拉拉,大部分士卒早已钻进营帐内呼呼大睡。
巡逻的队伍也是无精打采,扛着长戈,哈欠连天。
在他们看来,刘景军主力被大河拦在对岸,夏侯惇将军的六万大军就在三十里外,这乌林固若金汤,根本不可能有敌人摸过来。
中军帐内,守将李整正在与几名偏将饮酒作乐。
“将军,夏侯将军有令,让我等加强戒备,不可懈怠。”
一名偏将放下酒碗,有些担忧地说道。
李整闻言,醉眼惺忪地摆了摆手。
“怕什么!”
“那刘景的大军又飞不过河来!就算他派小股部队骚扰,能顶什么用?我们这有五千人!”
他打了个酒嗝,满不在乎地说道。
“再说了,我兄长李典就在曹操手下备受重用,谁敢不给我李家面子?安心喝酒!”
众人见状,也不好再劝。
夜,越来越深。
……
距离乌林大营五里外的一处小山坡后。
张飞勒住胯下乌骓马,六千铁骑悄然止步,令行禁止,只有战马偶尔打着响鼻的声音。
派出去的斥候飞奔而回。
“报将军!前方营寨防备松懈,巡逻队形同虚设,许多暗哨都在打瞌睡!”
张飞闻言,回头看向身后的副将,粗声说道。
“传我将令!”
“重骑在前,轻骑在后!”
“马裹蹄,人衔枚,摸到三百步内,再给俺发起冲锋!”
“遵命!”
命令被无声地传递下去。
六千骑兵再次缓缓启动,如同黑夜中潜行的猛兽,一步步逼近自己的猎物。
三百步!
当最前排的曹军哨兵揉着眼睛,看到黑暗中涌出的无数黑影时,他脸上的困意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
他张大了嘴,想要发出警告。
但已经晚了。
“杀!”
张飞一声石破天惊的暴喝,撕裂了整个夜空!
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如一道黑色闪电,率先冲了出去!
“杀!杀!杀!”
三千重骑兵同时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轰隆隆!”
大地开始剧烈颤抖。
那是数千只铁蹄同时踏击地面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无可抵挡的死亡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