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零生之后·一(2 / 2)

一籽坠地,

不发芽,

只发出轻响——

“嗒”,

像笔尖落在纸面的第一声,

也像末班车收车时的最后一声。

声响把夜割开,

割出“末一城”:

城无墙,

只剩“成”字独立;

成即末,

末即成,

成末之间,

时间被压成薄片,

空间被折成细线;

薄片与细线再对折,

折成一枚“末一”——

无长无宽,

却恰好盛下整座故都:

前门一点,

角楼一折,

胡同一口,

缺口便是出口。

出口之外,

再无四十一章,

仅余那道“一痕”,

静静浮在霜降第十日的夜空,

像一行未被写进任何史诗的

——一生。

六一灭

一生之后,

一与生互噬,

噬得既无一,

亦无生,

只剩一道“被一的未被一”,

替所有在此相遇又在此永诀的

一、生、痕、籽、城、成、末……

守住最后一道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即一生,

一生即末一;

末一之后,

页码翻回封面,

封面翻回封底,

封底翻回一枚空白,

空白翻回“一”——

一,再无下一页;

一,即第四十章的终章;

终章,即一的一生。

七后记·一中语

“若你在此章看见自己,

那并不是你,

而是你看的那一眼

被时间折成最薄的刃,

刃上悬着你未看之前

那整条

——一生。”

——苏砚舟记于霜降第十日

(民国三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