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紧赶慢赶,可是将潘栋梁等诸将气得够呛,除了击沉几艘迟滞船队的小虾米,两国的大船队竟然被先行靠了岸,上面的兵卒全数落地到了东海的金山主岛之上了。
“这些鼠辈。”潘栋梁气得狠狠一砸栏杆。
“好了,潘将军,大元帅传令,全数击毁两国的船只,不留片板。”李方圆依旧一副笑呵呵的可恶样子,给水军传达了命令。
这下子可是关门打狗了!两国的战力精华全数留在了东海之地,今后只怕难以再起波澜。
往日蓝擎龙费尽心机想要全歼两个狡猾如狐的家伙彻底一统东海之地,现在终究还是被庄峤给干成了。
萧干呵了口气,寒冷的天气里,白雾从口中喷出格外明显,天空传来红隼凄厉的鸣叫示警,他笑了一下,示意红隼营将那个小家伙鸣笛收回来。
庄峤依旧还是判断正确,瀛洲和流云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出兵了,只是你们想和孙奇平一伙合流?呵呵,别做梦了,要是被你们跑掉,老子回隆武不是得被张献那个老憨货笑死?!
萧干大手一挥,只见传令兵挥舞旗帜后,隐藏在海岸线上的隆武军迅速展开,先是骑兵队伍缓缓突前,而后就是步军后随,接下来就是那些弓弩手依次次第而来,将两国的十万大军合围在登陆口岸滩涂之上。
老实说,接下来的画面都不用萧干脑补了,这就是一场屠杀之事!
只看那些穿着鱼皮铠甲的两国兵卒就知道,这就是有些大人欺负小孩的斗殴现场。
要说这世间兵甲之利,还是莫过于隆武,农耕文明的天性就是发展铠甲兵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骑兵比不上草原蛮族,如果再不占据盔甲刀兵的厉害,那隆武这个国家也就不复存在了!
可是要把隆武拿来跟瀛洲和流云国相比,这也确实欺负人太过了些。
陈基宽一见这阵势,就知道今天应该是九死一生的局势了,对面黑压压的满是全副武装的隆武军队,自己这边却是被猬集成了一团,这仗除了拼命,基本没有办法。
“跟他们拼了!”就在严舒宁眼睛红得滴血大喝之时,对面却停止继续进军压迫,但见一骑打着隆武旗帜飞马而来。
“瀛洲流云两国出来答话。”那骑士在马上大声喝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两国罢兵投诚,我朝左将军有言,可放诸位一条生路!”
这一声吼过后,两国十万兵卒可是有些欣喜若狂,投降免死啊,总比跟对面硬拼划算得多吧?再说往日就听老人们常说,隆武为天下正庶大国,讲究说话算话的,
“放箭!”陈基宽一声怒吼,身边的侍卫立即就是架起弓箭对着劝降的骑兵放箭。
“你们这些蠢货,现在不拼命,一会隆武人一样会把你们当成猪羊宰杀。”陈基宽怎不知,这就是萧干的攻心之策,现下整个军队可是被泄了气,如果现在不一鼓作气而战,等下可是会兵败如山倒。
流云王严舒宁再蠢也是明白过来,立即就是一声怒吼下,架起长盾便开始带着亲卫往着隆武的阵列冲击而来。
眼见自己的王带头冲锋,后面的士卒也是发声呐喊跟随,羊群效应显露无疑。
萧干在高处俯瞰,通过竹筒望远镜观察一下,而后就是传令下去撒开手,让中低层的军官开始接手战场的战事。
庄峤以前一再给他讲述,主帅的作用不是冲锋陷阵,而是坐镇指挥稳定军心,现在的萧干可是沉稳得很,再也不复往昔年轻时血气方刚的热血澎湃。
“八十步,标尺,放箭!五十步,标尺,放箭!三十步,标尺,放箭!”
只见遮天蔽日乌云一般倾泻的箭矢,由远及近地击杀两国联军,还没接触到隆武军阵之下,前锋就损失过半,这一场冲锋一路全被鲜血浸染下,可是让剩余的联军士卒惶然大骇。
他们也不是没有弓箭啊,可是从未像隆武这般像是狂风暴雨一般倾泻过,东海国缺乏镔铁,瀛洲流云更是稀缺,即便箭矢大多也是兽牙骨头制备,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的场景!
陈基宽心中咯噔一下,回头一眼望见士卒亲卫的绝望神色,心下长叹一声后,也是带着队伍开始了决死的冲锋。
这一场歼灭战,从上午到下午,隆武军队分批轮换而上,先是人民军,而后就是八府府军间替而上,有着装备的差异和不同士气作战状态下,只将这片方圆不过五里之长的滩涂上杀得尸横遍野,血流飘仵惨不忍睹。
等到庄峤从海上登陆而来时,战事已然结束,此战彻底终结了瀛洲流云两国的全部战力。
歼灭六万余众,俘虏三万多,还有几千伤患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如此惨烈的搏杀,自然让人民军和府军也出现伤亡,只是相对于两国联军的全军覆灭惨状,实在有些微不足道。
严舒宁战死,陈基宽在尸山中被翻找出来,满面血迹斑斑的往日瀛洲王,此刻也成了阶下囚狼狈不堪。
“听说你一直叫嚷着要见我!”庄峤平静地端坐大帐之中品着茶水问道。
“隆武乃中土正庶之国,心胸宽广以待天下,何故要占人国土杀人盈野,此般可还有天朝上国的胸怀?!”陈基宽怒吼道。
“呵呵,你也知道隆武为天朝上国麽?”庄峤冷笑一声,放下茶杯后围着这个被逼屈膝跪地的昔日王者笑道,“既知隆武为上国,为何不朝拜称臣,反而今日要刀兵相向?”
“若非上国逼迫,我等怎会起兵反抗?”陈基宽这番偷换概念的说辞,庄峤听了更是觉得可笑至极。
“哈哈,本公率隆武军到达东海,可是名正言顺,还有东海先王背书之事;尔等妄起刀兵却要反咬一口,殊为可笑矣;要不是你等眼见东海祸乱,以为有机可乘,也想跟那三个伪王一般祸乱东海,可会遭受此般待遇麽?”
庄峤顿住脚步,看到语塞无言的陈基宽继续道,“别以为是隆武以大欺小,这天下就是如此,告诉你吧,上国可是拿来敬重的,而非拿来糊弄的!你等起了贪心,遭至今日恶果,岂非自作自受?”
“我瀛洲男儿誓死不降,庄峤,即便你隆武占了瀛洲之地,将来也不得安宁!”陈基宽眼见辩论也不及庄峤之下,心灰意冷更是一心求死。
“呵呵,陈基宽你想死,本公偏生让你死不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将来瀛洲会反复麽?那就睁大眼睛等着看吧,先进文明取代野蛮落后的改变!”庄峤挥了挥手,派人将这个手下败将押下去看管。
萧干凑上来,完全没了往昔的笑容,罕见地正色询问道,“真的能将瀛洲,流云收归隆武?”
别怪萧干如此郑重其事啊,隆武从建朝始,从未有过新增土地扩展之事发生,能够保住自己疆土就是烧了高香,现在庄峤如果真的能够收拢两国民心,将之纳入隆武版图,这可是自建国以来第一遭。
灭国之功加开疆拓土啊!这可是要被史书都要留存记载的盛大之事,他萧干也是主要参与者,怎能不为之心动狂喜?
“占领不难,要收取民心其实也不难,就是要花费些代价而已!”庄峤神秘一笑,可是让萧干有些不爽,这家伙又要开始卖关子了。
“计将安出?”萧干像个小跟班一样跟着庄峤屁|股后面打转。
“嘿,你得先把那三个碍事的家伙,给全部赶到瀛洲流云就可以!”庄峤有些不堪烦扰,终究还是不忍欺骗自己的老兄弟,悄声附耳把实情告知于他。
萧干听完眼睛冒光,连连伸出拇指夸赞,“幸好老子跟你是兄弟啊,不然处于敌对下怎么死的都会不明不白!”
人类就是这般,火没有烧到眉毛上时,一切都是与己无关,可一旦落到自己脚背上时,就是龇牙咧嘴咒骂跳脚。
那三个伪王眼巴巴筑好了攻势,以为隆武军会第一个向着自己这边进攻,可是等了两天过后,这才收到一个令三人瞠目结舌的结局。
“东宁城破了!?蓝顺东宣布退位受降?!瀛洲流云惨败?二王战死被俘?”
这个消息可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三个心怀王位梦想的草莽伪王梦碎了一地。
“咱们,是不是上当了?”向右平小心翼翼地望着孙奇平,只见这个身材魁梧的家伙胸中起伏,就知道现在可是气恼得不行了。
“进攻,不能傻等了,他们是想彻底将咱们困死在东合岛之地!”到了此时此刻,孙奇平怎不知自己中计了,先前谣言满天飞,说是隆武第一个找自己算账,结果掉头就把自己的梦想击碎了。
兴国公大元帅庄峤是隆武人,他怎会介意东海百姓安危生存,自己怎么就那么傻?真以为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就会讲究规矩行事,这他娘的是打仗,是战争啊,哪有那么多狗屁规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