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不错。”太后眼中有意外之色，却似是很赞同她的说法。

阿雁不知何故，到底存了个疑，往沈知秋处多瞥了眼，隐约觉得女郎的眉眼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一直坐到暮色四合，太后留她用过晚膳才得以脱身出宫。

阿雁这些年也算过惯了有钱有势的日子，都是别人看她眼色行事的时候多，今日整日都憋闷得很。

回府的马车上，曾经那些想远走高飞，做个富贵闲人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入夜沐浴过后，她刚上榻，男人从外面回来。阿雁瞧了眼，要起身来迎，叫顾柏冬一个眼神拦下了。

“我自己来。”

阿雁没扭捏，她不愿意房里别的女子贴身侍候顾柏冬，二人近身的也不过只有明景和映雪。

她不做，男人就得自己来。

取了本书斜靠在床头，看没多会，男人带着水汽从净房出来。

“这个时候怎地还看书？仔细你的眼。”他将润湿了的布巾随手丢到一边，来拿她的书。

后者顺从如流，任由男人取走手中书籍。

空出手将身上盖薄衾往上扯了下：“兵符的事没见你提，如何了？”

顾柏冬顿了顿，抬眸看她：“太后给你施压了？”

“倒没有明说，不过，我想她应该是想皇上能够尽快掌握实权。”

她想到那位百越回来的将门之后，小女郎明明无法适应京中生活，还是被送了回来。不过见男人没正面回答，想是不愿她为此烦忧。

转而道：“之前你说，待大事了了，带我到处游历，如今京中我呆得不自在，这诺还作不作数。”

顾柏冬默了默，“再给我些时间，还没到时候。”

阿雁看着他：“那是多久？”

男人语调沉稠：“还不好说。”

“你和阿兄，过去许多年，拼尽全力，亲手将他推上了那个位置，现下却又合计着，如何架着他，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顾柏冬眼神犀利，朝她看来。

阿雁坦然迎上，眸里没有半分惧意：“是也不是？”

“此事非我们所愿，同样的亏，顾家不能吃第二回，王家也不能。”

“呵。”

“夫人这是何意？”

“新皇登基，封赏不断，给顾家的体面还不够吗？”

男人皱眉：“不过一时之耀，怎可和家庭百年荣光相提并论！”

“百年荣光需得子弟争气。”

“我们不打下基业，他们再争气又有何用？”

“够了，顾家出了一位太后，两位将才，数位诰命夫人，足够了。激流勇退，不是最好的吗，如此新皇还念咱们顾家几分恩情。”

顾柏冬眯眼：“太后今日召你入宫，到底还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