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也是掩不住的忧色。
这时马车忽地停了下来。
到了?
三人下意识往揭起的帘下往外看,果然看到了曼青口中的溪流,不过这地儿,应该是不合适停车的。
曼青正待开口问情况,就听车外一道娇声莺莺:“车上可是顾夫人,小女沈知秋,前来拜会。”
阿雁一腔郁气正盛,无处可撒,闻言当场斥道:
“马车正行驶,你或回避或在停车处等候,拦停是哪里的道理?!”
曼青掀起车帘,含笑圆场:“沈小姐可是有事儿,母亲身子不爽利,这会正难受着,有事儿我可代为转告。”
沈知秋身边的婆子面现不悦,目光越过曼青,看向她身后的车厢。
扬声道:“顾夫人好大的架子,我家孙小姐每遇必来见礼,你每每将她拒之门外轻待之,顾家是势大,国公府却也不容人践踏。”
“住嘴!”曼青轻喝,不由自主回头看,婆母有没有生气地冒出来。
心说,娘亲正气头上,我这尚不知如何是好,你们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还来给她添把火。
她想弄死沈知秋的心都有了。
“休要胡说!”沈知秋也娇斥,“顾夫人教训的是,是小女不是,小女去前面恭候夫人。”
曼青顿觉今日选错了出行的日子。
等她们到了预定地点,众人安顿妥当。沈知秋带着丫头婆子,又舞了过来。
这次礼仪很足,后面那四五个,每人都端着什么东西,看着不像来拜会,倒是像来送礼走后门的。
阿雁瞧着她们一行人走近,挑眉先出了声:“沈小姐可真是个周到人,既明知了本夫人与你那堂姐的龌龊,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前来。”
沈知秋自千味楼回去后,已问清楚那些前尘旧事。
被人戳着短处说,不由粉脸爆红,强撑着笑道:“正是知道了,特意来赔罪的。”
她朝后示意了一下,几个丫头将礼全数奉上,不用看,想必都是稀罕的物什。
“小小心意,望夫人笑纳,小女不知从前堂姐竟这般行径,实在汗颜,夫人收下这些,就当给国公府一点薄面,忘了那些旧事吧。”
阿雁斜了一眼,“忘了?你说得可真轻巧。我们不过是对你几回避而不见,你并没有任何损失,你身边的婆子就觉得我们折辱了你。”
她抬起眼,睥了那婆子一眼。
后者想是方才被沈知秋点过,再不敢张狂,忙低下头跪下,连连认错:“都是奴才的错,奴才再也不敢了!”
“呵。”阿雁冷嗤:“你堂姐当日所行,可是当着全京城打我的脸。”
沈知秋咬唇:“她当时事事不顺,心神受创,犯了糊涂,满京里谁人不知,顾大人与人人伉俪情深……”
“不管你如何说,咱们两边的那些过往,是断断不可能抹消的,至于你能不能入宫,亦非本夫人能左右,回去吧,再有下次,不会再这般客气了。”
地上的婆子:“千错万错,那也是堂小姐的错,我们小姐都这般低声下气来求你了,你还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