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不是什么需要特别界定关系的人。
他送礼物,或许真的就像他说的,只是他高兴,他喜欢。
与她怎么想,并没有关系。
她难道还真的指望,顾云洲那种男人,会为了谁守身如玉,清心寡欲?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云晚。
她把唱片盒轻轻放在茶几上,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阳光灿烂,绿树葱茏。
是个很好的天气。
可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郁结,却像一小团阴云,堵在那儿,散不开。
她试着说服自己——这很正常,你们又没什么,他爱和谁折腾和谁折腾,关你什么事?
可另一个声音在很小声地说:那你刚才那股失落,是为什么?
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屏幕没有再亮起。
他没有回电。
甚至没有发条信息问一句:刚才找我?
好像那个电话从未发生过,好像她刚刚听到的女声只是幻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云晚给自己找了点事做——整理了衣柜,浇了花,甚至打开电脑看了几封工作邮件。
可注意力总是不集中,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手机屏幕上瞟。
每一次屏幕暗着,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就往下沉一分。
到了午饭时间,林岚和佣人把菜端出来。
“给顾云洲打电话道谢了?”林岚随口问。
“……打了。”云晚低头应道。
“他怎么说?是不是又嘚瑟上了?”
“……他没接。”云晚撒了个谎,“可能忙吧。”
“也是,他那种大忙人。”林岚不疑有他,自顾自说着,“不过这份礼是真送到你心坎上了,比送什么包啊表啊的强多了。黑胶唱片,还是定制收录你所有比赛曲目的,这心思花得深。说明他还是懂你的。”
“嗯。”云晚应了一声,食不知味地把菜送进嘴里。
花了心思了解她。
然后呢?
了解完了,也不妨碍他在别的温柔乡里流连。
真是讽刺。
饭后,她索性把手机调成静音,扔进卧室,自己去琴房待着。
指尖落在琴键上,随意按出几个零散的和弦。
不成调。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阳光渐渐西斜,从明亮的白变成温暖的金黄。
琴房里的光线暗下来。
云晚终于停下毫无章法的弹奏,靠在琴凳上,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好像把胸腔里那股闷了很久的、无处发泄的郁结,也一并呼了出去。
算了。
不等了。
也不想了。
她起身,走出琴房,从卧室里拿出手机。
屏幕干净,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新信息。
她看着那个安静得像是坏掉了的通讯界面,很轻地笑了一下。
带着点自嘲,也带着点释然。
突然又想洗一下。
然后把手机丢回床上,转身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