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蝉芳头也不抬的说:“大人请便。”
钦差账房出去以后,景蝉芳也并没有停下来,既然说了要算一遍,那就从头到尾算上一遍。
因为钦差账房虽然走了,但是他带来的小厮却还在门口守着,显然就是留下来监视景蝉芳的。
景蝉芳不想让人抓到任何把柄,更不想因为这点儿小事情耽误了父亲的大事。
况且对于她来说,这点事情实在是太小儿科了,凡是能用智力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景蝉芳算账的时候,那几个账房先生就一直看着她算。
他们好歹也算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也不忍心丢下景蝉芳一个人在这里,自己先走。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看看景蝉芳究竟是怎么算的。
可惜看了一会儿,他们就发现没什么意思了,因为他们根本就看不懂。
虽然景蝉芳刚刚也跟他们解释过自己的算法,但是由于他们对珠算没什么概念,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所以现在看了半天,还是两眼一抹黑。
不过说实话,景蝉芳也只是憋着一口气才拿起来重新算的,要不然她也没耐心,因为同禀县的账册实在是太多了
景蝉芳一直算到掌灯时分,都还剩下七本,她怕事情拖到明天,那个钦差账房又弄出什么刁难的事情来,就想撑着在今天全部算完。
于是就对碧桁说:“趁现在刘威家的在念,你出去让他们弄点儿吃的来,不拘什么,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就算是干馒头都行。”
碧桁想说这样太委屈姑娘了,可是想想自家主子的性格,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去照办了。
但是才走到门口,就被迎面进来的人拦住了:“不用来回跑的这么麻烦了,你们直接回家去吧。”
“荀远桥!”
景蝉芳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不禁奇怪的抬起头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荀远桥说:“我本来就是这次的钦差之一,你既然在帮自己的父亲办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连我都不知道呢?”
景蝉芳听到他说自己的父亲,紧张地看了一下周围,才发现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就是钦差帐房留下来当监工的那个小厮也已经不见踪影。
景蝉芳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只管账的事,不管人的事。”
荀远桥说:“恐怕不见得吧?如果不管人的事,那刚刚这位账房先生可就要让你把这些账目全部重新算上一遍了!”
景蝉芳无所谓的说:“算就算呗,只要你们有时间等,就是多算几遍也无妨。”
荀远桥说:“四姑娘本事大,多算几遍都不怕,我却怕令尊大人等不了!”
景蝉芳立即紧张的问:“你们的考察是有期限的?”
荀远桥说:“这是自然,最迟后天早上,我们就要返回京城了。”
景蝉芳皱着眉头说:“也就是说,刚才那位大人,真的是在故意找茬儿?”
荀远桥讽刺的说:“你不是一直都是小心谨慎、忍气吞声的吗?怎么现在又连人家找茬这种话都敢说了?”
景蝉芳随口说道:“那你会去告密吗?”
“你觉得我会吗?”荀远桥反问道。
景蝉芳说:“我觉得你……咕噜咕噜!”
“会”字和“咕噜咕噜”相差的实在是太远,自然也不会是那个意思。
不过咕噜咕噜这两个字也不是景蝉芳说的,而是她的肚子替她说的。
景蝉芳也想不到会突发这种尴尬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好意思。
荀远桥面色稍微变了一下,说道:“都怪我在这里闲聊,耽搁了四姑娘的时间,四姑娘快回去用膳吧。”
景蝉芳说:“反正都已经饿过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荀远桥立即问道:“四姑娘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景蝉芳说:“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想知道一点,你会不会公报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