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导工匠和民夫做准准备工作的时候,又抽个空对景仲明说:“爹,得派几个人维持秩序,这些人全挤在一起,要是不小心有人跌倒,就会出事。”
景仲明看了一眼,回头吩咐了几句,转过头来对景蝉芳说道:“安心做你的工作,那些事情,有人会管。”
景蝉芳没了后顾之忧,立即投入紧张的工作之中。
今天要做的事情,其实昨天就已经说过了,但还是有工匠记不住,而景蝉芳需要做的,就是不厌其烦的重复各种命令。
好在这些工匠对自己的工作都已经很熟悉了,在景蝉芳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很快就克服了因为人多带来的紧张感,投入了忘我的工作中。
午时三刻,最后一道粘合剂抹完,杨兴瞅准机会,在临时搬来的锣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随着“哐”的一声巨响,石桥合龙了!
景蝉芳看看计时的漏盂,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这时辰选的!
唉,谁叫“午时三刻、开刀问斩”这句台词那么耳熟能详呢?
不过,还是不要多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要充分相信自己的实力,相信自己亲手设计督造的石桥,一定会屹立千年不倒!
景仲明亲自走上石桥,把蒙在正中间那个拱券上的红布拿掉,“缗州桥”三个苍劲的大字赫然出现在人们眼前!
“好!”
“好……”
现场响起一阵叫好声。
有的是为了桥,有的是为了字。
景蝉芳却顾不上欣赏自家老爹的字,因为她看到有很多人同时往桥上跑,赶紧让人拦着。
同时又让杨兴去给他们解释为什么现在还不能上桥。
可惜那些人看到刚刚景仲明也上了桥,或者说是仗着自己的权势,根本不听杨兴的解释,
景蝉芳索性让人把刚刚用到的工具全部搬到路上去拦着。
最后,虽然人是拦住了,但现场还是引起了不小的混乱。
景仲明无比庆幸刚才听从女儿的话,派人分散在周围维持秩序,要不然,这会儿就控制不住场面了。
幸好今天来的这些人,都只不过是想来看看石桥建成以后到底是什么样子。
现在桥已经看到了,可是又不许上桥去亲自走一走,那么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慢慢的人就散了。
景仲明有点儿遗憾,他今天本来还打算讲几句场面话的,谁知道发生那种事,把人疏散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把人聚在一起讲话。
景仲明看到无关的人散得差不多了,才让人去把柳氏请来。
本来柳氏也来了,可是她不喜欢凑热闹,一看到现场有这么多人,连马车都没有下,就到自家店里去休息了。
景家的饭店还没有装修好,但是坐的地方总是有的。
见丈夫派人来请,赶紧站起来,扶着青?的手往建桥工地走。
商业区的路还没有修好,坑坑洼洼的,实在难走得很。
等柳氏来到建桥工地,看热闹的人已经全部走光了。
没有什么热闹可看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天气太热了,站在这里没遮没拦的,时间长了,谁受得了?
柳氏举目看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住了,可是又不好意思说,景蝉芳那么小都受得住,她又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忍受不了?
最后还是景仲明这个妻奴心细,看到柳氏躲在伞下的脸都是红通通的,连忙说自己要走了,还问柳氏走不走。
柳氏正巴之不得,自然不会拒绝,忙不迭的跟景仲明一道走了。
景蝉芳撇撇嘴,她也不是没人疼的,只是她的“枫哥哥”不在而已,一个二个都跑到她面前来秀恩爱,真是的!
热热闹闹的景家,突然只剩下景仲明夫妻两个和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让人觉得空****的。
因为走的不光是景蝉芳和景兴诺,下人也带走了一半还多。
他们中有些是景蝉芬的陪嫁,还有一些,则是帮她安顿好就回来的。
但无论如何,终究是少了那么多人,连景蝉薇都觉得不习惯,说是出门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景蝉芳知道她其实是想哥哥姐姐了,就请示柳氏,能不能带她一起黑风渡。
柳氏说:“可以,只是路上慢点儿,还有,到了那里以后,一定要看紧了,不要让她乱跑,尤其是别让她去水边。”
景蝉芳满口答应。
景蝉薇更是一连声的保证道:“娘,我一定会听四姐姐的话,绝对不会乱跑的。”
“嗯,听话就好,否则以后就不让你出去了。”
景蝉薇用力的点头,生怕柳氏现在就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