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封拿出来,是个五两银子的大红封。
报喜的人摸着沉甸甸的银子,吉利话像水泼似的来:“多谢景大娘子,景衙内龙章凤姿,将来定是状元之才,封侯拜相,指日可待!景大娘子就等着做老封君吧!”
柳氏笑得无比开心的说:“好好好,承您吉言,承您吉言!”
等报喜的人出去以后,景蝉芬带头对柳氏说:“恭喜母亲,大哥哥高中,母亲多年夙愿,一朝得以实现,真是可喜可贺。”
柳氏展颜笑道:“同喜同喜,你们大哥哥高中,也是全家的喜事。”然后又对柳怀家的说:“快派人去禀报主君。”
柳怀家的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快有几丈深了,欢天喜地的说:“好叫大娘子得知,奴婢早就已经派人去跟外管事说过了。”
柳氏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一挥手说:“传话下去,所有的下人,都领二等红封!”
在场下人忽喇喇的跪了一地,齐声呼道:“多谢大娘子打赏!”
二等红封就是三两银子,对于那些底层的粗使丫鬟和杂役来说,就是一年的工钱,能不激动么?巴不得景兴谊多中几回举人。
景仲明得到消息提前下衙,正好听见柳氏吩咐把筵席摆在正堂,高兴的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报喜的人走了半个月,景兴谊才回到家。
柳氏拉着儿子左看右看,眼泪汪汪的说:“怎么瘦了这么多?人也黑了。”
然后就瞪着茗砚说:“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怎么会让哥儿瘦成这样?”
景兴谊连忙说道:“母亲,儿子并没有瘦,只是在外面晒多了太阳,所以显得黑了一点儿,看上去就像瘦了,但是正好相反,儿子觉得出去跑这一趟,既长了见识,身体也比原来精神了许多,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柳氏心疼的说:“哪里好了?你一去就是小半年,你要是再不回来,母亲都想派人去找你了!”
柳怀家的在旁边提醒道:“大娘子,大哥儿刚刚到家,风尘仆仆的,您看,是不是让大哥儿先回去洗漱一番,有什么话,等会儿主君回来再一并说,您看可好?”
柳氏这才放开儿子的手,对青霜说:“快领哥儿下去洗漱,一定要好生伺候着。”
因为是景家的大喜事,青霜大着胆子开了个玩笑:“大娘子请放心,奴婢保证您晚上看到的,一定是个精神抖擞的大哥儿!”
柳氏果然被这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逗笑了,“你这蹄子,竟敢打趣起我来了,是不是看到你们哥儿回来,觉得有人替你们撑腰,胆子也大了?”
青霜大大方方的说:“是!大哥儿高中,奴婢们也跟着脸上有光,走路都轻了呢,何止是胆子大呀!”
“哈哈……”柳氏再次被逗笑了。
景蝉芳她们姐妹也跟着笑起来。
青霜说笑过后,立即行礼退下,服侍景兴谊洗漱去了。
其实她们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把洗澡水备好了,保证景兴谊随时可以沐浴。
接风宴自然是摆在正厅,全家围坐在一起,也不讲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每个人都是谈笑风生。
尤其是景蝉薇,数她最闹腾,倒不是因为她年龄小,而是柳氏觉得今天这个日子实在高兴,不想拘着她。
筵席进行到一半,景兴谊站起来,向景仲明禀报了祭祖的事情。
其实这种事情,本没有必要在这里说,主要是景兴谊有意给景蝉分做脸,所以才要当着全家人和这么多下人的面宣布,也显得这件事情更尊重。
当景兴谊话音落下的时候,景蝉芳看到景蝉芬眼里闪过晶莹的泪光。
她觉得生活实在是完美,景兴谊中了举人,景蝉芬也顺利记在嫡母名下,变成嫡女,今后在婆家有多少用不敢讲,但至少能更加挺起一点胸膛。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景仲明和柳氏握手言和,恩爱得让人羡慕。
看看景仲明时不时给柳氏夹个菜的样子,也不怕别人看了觉得腻歪。
当着儿女们的面,柳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几次以眼神示意景仲明不要如此。
但景仲明却仿佛没看见似的,也好像这种事情他已经做了几十年,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景蝉芳觉得,景仲明这种心态,有点像相亲几十次后,终于脱了单的大龄剩男,见个人就想撒豿粮。
景蝉芳正在心中调侃自己的父亲,突然听到两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