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儿强辩道:“表哥让凤儿扪心自问,凤儿也想请表哥扪心自问,你又真的替凤儿争取过吗?”
齐伟安说:“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过,等景三姑娘进门以后,就会跟着纳你为贵妾,到时候,我凡事都是听你的,跟正妻又有什么区别?可你偏偏要去做那些事情,无非就是信不过我罢了。”
李凤儿连忙摇头说:“凤儿从来都是相信表哥的,可是又怕表哥心太软,舍不得让景三姑娘伤心,所以想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儿地位罢了。”
齐伟安一针见血的说:“你不是在为自己争取地位,而是从头到尾都不过是把我看做一个备选的罢了!你真正想嫁的人,是四弟,因为四弟才是真正的嫡子!”
你凤儿还想狡辩,却发现齐伟安满脸讽刺的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齐伟安跟自己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引自己说出心中所想的话罢了。
其实他从头至尾都已经不相信自己了!
李凤儿顿时感觉自己被耍了,对齐伟安也就不再客气了。
“嗤”的讥笑了一声,讽刺道:“你以为舅舅又是真的为了你好?就缗州那种小地方出来的姑娘,一身小家子气不说,还是有娘生没娘养娘的小庶女,听说诗词书画一样都不会,不过是舅母拿来搪塞舅舅的罢了!”
齐伟安摇摇头说:“景三姑娘千不好,万不好,她也没有害过我,更没有害过齐家!不像某些人……而我在缗州见过的景三姑娘,其实是一个知书达理、美丽端庄的好姑娘,可是现在,这样好的一门婚事,却被你生生的搅黄了,你可真是害人不浅!”
李凤儿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但是齐伟安还不想放过她,又继续说道:“我现在真是感谢景家,如果不是景伯父这封信,父亲不会想起来查你,我也就不会知道你的真面目,如果此生真的与你为伴,那我岂不是与蛇蝎为伴?!”
李凤儿顿时面如死灰,委顿在地。
齐伟安装作没有看见,干净利落的转过身去,大踏步的走了。
脸上随即滚下两行浊泪,嘴上说的再狠,这也是他唯一真正爱过的姑娘。
可是现实却给了他一巴掌,不但心中一直认为心地善良的姑娘是蛇蝎心肠,还与真正善良美丽的姑娘失之交臂,人生最大的失败,莫过于此。
齐伟安失魂落魄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倒在榻上就不想起来,心中只希望就这样永远的睡下去。
因为他实在是不敢去面对父亲的失望。
还有下人的讽刺。
全天下都知道自己不过是块脚垫,只有自己引以为傲!
齐大人把前因后果调查清楚以后,立即写了一封信给景仲明,直言儿子不肖,不堪为配。
景仲明见信中没有丝毫指责自家的意思,心中总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至此,悬在景蝉芬头上这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的利剑,总算是搬走了。
景蝉芬浑身轻松,连走路都变得轻快起来。
再加上吴铭轩又接连写了两封书信来,直言京城的婚事全都被他破坏掉了,他正在争取这个月月底请人来提亲,景蝉芬更是焕发出迷人的风采。
景蝉芳看到景蝉芬这个样子,也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只是,又到了阴雨连绵的季节,工地上经常停工,景蝉芳整天窝在家里,又有些无聊了。
往谢家跑了两趟,实在是受不了谢铃语那种对举办这个会那个会的狂热程度,又天天缩在家里。
景兴诺沐休回家,也没有去处,就跑到秋芳院来找景蝉芳玩。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只不过对于景兴诺来说,只要别叫他读书,在哪里都是天堂。
景蝉芳跟景兴诺聊了一会儿闲话,突然问了一个困扰她很久的八卦问题:“二哥哥,我觉得叫母亲没有叫娘亲切,你们为什么都不叫娘呢?”
没想到景兴诺听了之后,却一下子就沉默了,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默默看了景蝉芳一眼,站起身来就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