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最难解决的,恰恰是那些无法用钱来衡量的问题。”
“比如人心。”
“我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
“而这个陈宇,他好像天生就懂。”
钱东来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子,眼神里没有了那种长辈对晚辈的审视,而是多了一丝平等交流的意味:
“所以,我现在有点相信了。”
“他或许真的能教你一些我教不了你的东西。”
这是钱思成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父亲承认有他“教不了”的东西,也是第一次听到他对另一个人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这比陈宇白天的那番话,还要让他震撼。
他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高傲的心,产生了一丝动摇。
或许,自己来对地方了。
……
然而,钱东来父子刚刚被陈宇的“第一课”给初步“降服”,第二天,新的麻烦就来了。
这一次,发难的是那个把“拆家”当成乐趣的小胖子陆小胖的父亲——陆工程师。
这位典型的理工科直男,在听说陈宇的“开学第一课”竟然是带孩子们去逛菜市场之后,他瞬间就绷不住了。
他冲到了书店,找到了正在带着孩子们在后院玩泥巴的陈宇。
是的,你没看错,未来学院的第二天课,是玩泥巴。
“陈老师!”陆工程师看着自己儿子浑身是泥巴的“邋遢”样,脸上写满了“我无法理解”。
“我把我儿子送到你这里来,不是让他来逛菜市场、玩泥巴的!”他几乎是质问道。
“我知道你的教育理念很先进。”
“但是先进不代表可以完全脱离实际!”
“玩是孩子的天性,我懂。”
“但是学习终究是学习!它需要系统的课程、科学的规划,和可以量化的结果!”
“您现在这样每天带着他们放羊。”
“我看不到任何教学体系,也看不到任何学习目标。”
“您让我怎么相信我儿子在这里能学到东西?”
“而不是在白白地浪费时间?”
陆工程师的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也代表了绝大多数华夏式家长的普遍焦虑。
面对质疑,陈宇没有生气,也没有急于辩解。
他只是缓缓蹲下身,从地上捧起一抔湿润的黄土。
“陆工。”
他将那抔土递过去:“您是搞机械的,您觉得这土里有什么?”
陆工程师皱着眉,他实在跟不上陈宇的思维。
但他还是看了一眼,然后回答道:“土壤,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还有一些矿物质、有机质、腐殖质。”
他说得非常标准,是教科书上的答案。
陈宇笑了笑,将目光转向那几个一脸好奇的孩子。
“那你们呢?你们在这抔土里看到了什么?”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林间雅说:“我看到了生命,里面有蚯蚓、有小蚂蚁,还有很多很多我看不见的微生物。”
陆小胖说:“我看到了原材料!这些土可以烧成砖块,可以盖房子,还可以捏成各种形状的陶器!”
墨彩薇说:“我看到了颜色,它不是纯粹的黄色,里面有褐色、有黑色,还有一点点红色,像一幅还没画完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