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周正宏听完,愣了几秒,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难看。
甚至变得有些狰狞。
他猛地一拍桌子:“放你娘的狗屁!前夫?我看你是余情未了吧!
你是不是看他现在发达了,旧情难忘,故意在会议上搞砸,好暗中帮你那前夫一把,让他赢了力冠?
刘红啊刘红,没想到你心思这么深,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没有!周总,我真的没有!我恨他还来不及!”刘红被这突如其来的污蔑惊呆了,拼命摇头,“我跟他早就成仇人了!
离了婚以后,我看他好像有点钱,我还……我还举报过他!
我报警说他床垫子底下藏了一百万是非法所得!
我还找过他老家的二叔、表叔,一起想办法对付他!
我怎么可能帮他?我巴不得他倒霉!
我今天是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那儿,还那么……那么……”
她为了自证清白,慌不择言,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都抖落了出来。
周正宏听着,脸上的怒气渐渐被一种古怪的、若有所思的神色取代。
他慢慢坐回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确定……你跟陈志,是仇人?真不是你故意这样做的?”他又确认了一遍。
“千真万确!周总,我发誓!要是我有一句假话,让我出门就被车撞死!”刘红指天画地的赌咒发誓。
周正宏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脸上居然挤出了一丝极其难看的笑容。
他拿起内线电话:“钱总,您现在有空吗?
有件……挺有意思的事,得跟您汇报一下。
可能关系到我们怎么跟力冠那边交代。”
挂了电话,他冲刘红一抬下巴:“走,去钱总办公室说。
把你刚才那些话,原原本本,再跟钱总说一遍。”
刘红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膝盖还有点软,眼泪胡乱抹了把,低着头跟在他后面。
大德信诚的老板钱永丰的办公室,在走廊最里头。
比周正宏那间大得多,也气派多了。
红木的大书柜顶到天花板,里面塞满了各种精装书和文件盒,看着就让人有一种心生敬畏的感觉。
钱永丰本人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正泡着茶,茶香袅袅的,此时的他一脸寒霜。
周正宏带着刘红敲门进来,简明扼要的把刘红那点“前夫恩怨”跟钱总叙述了一遍。
重点强调了“举报过陈志”、“找过亲戚对付他”、“离婚后俩人已经成了仇人”这几点。
钱永丰一边听,一边慢悠悠地洗着茶杯,眼皮都没怎么抬。
等周正宏说完了,他才端起小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说:“小刘啊,照你这么说,你跟你的那个前夫陈志,仇恨很深啊?”
“深!钱总,深得很!”刘红忙不迭地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我巴不得他倒霉呢!
只要一看见他过得好,我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那你今天在会上,是真慌了神,不是故意的?”钱永丰又问,眼睛从镜片后面瞄了她一眼。
“真不是故意的!钱总,周总,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刘红立马指天发誓,“我当时……我当时就是懵了。
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能坐那儿……
因为在我看来这根本不可能啊。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是个失业加债务暴雷的倒霉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