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厂长、李厂长,您俩掂掂分量!这穗改良玉米比普通的沉半两多呢,要是种上农场的良种,说不定每穗还能再沉点,到时候亩产肯定能再涨一截!”
张明信接过玉米棒,左右手各掂一个,来回换了换。
笑着点头:
“确实沉!手里能明显感觉到差别。晓峰,你们在没良种、没专业技术指导的情况下,能种出这收成,不容易,说明你们是真下了功夫。”
几人走到草药标本前。
李青峰弯腰拿起一株黄芩干品。
手指轻轻蹭过黄芩表面的纹理,又仔细看着标签上的字:
“采挖时间是去年十月初三,药性标注‘清热燥湿、泻火解毒’,你们还懂药材鉴定?这标注得比县城药材站的学徒还专业。”
“是老高头教的!”
狗蛋从人群里钻出来,仰着小脸说:
“老高头以前是山里的采药人,走南闯北采了几十年药,他说每种草药采挖时间不一样,药性差得远呢——黄芩得霜降后采,党参得白露前挖,咱们都按他说的做,上次药材站的王主任来收草药,还说咱们的草药质量是全县最好的,给的价钱比其他村高两成!”
老高头正好编完陷阱模型,手里拿着个藤条活结走过来。
笑着说:
“张厂长、李厂长,俺们山里人以前靠打猎补贴家用,这陷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以前用来抓野兔、山鸡,现在俺们改了改,用来护庄稼也管用——去年秋天,玉米快熟的时候,有头野猪来偷玉米,就被这陷阱困住了,不仅没丢玉米,还让大伙吃了顿野猪肉!”
张明信蹲下来,仔细看着陷阱模型的结构。
手指碰了碰藤条活结:
“这藤蔓够结实,柔韧性也强,套子的角度也准,刚好卡在猎物的腿弯处,要是野猪踩进去,越挣扎套得越紧,肯定跑不了。
晓峰,你能把打猎的手艺用到护庄稼上,这想法够活泛,比死盯着庄稼强多了。”
林晓峰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俺也是跟老高头学的。以前跟着俺爹上山打猎,知道每种猎物的习性——野猪爱走老路,野兔喜欢绕着草丛跑,俺就想着,把这些习性用到护庄稼上,说不定能管用,没想到真成了。
去年秋天,咱们村的玉米一颗没少,比往年多收了两百多斤呢。”
周师傅走到晒谷场旁边的草药田边。
蹲下来拨开草丛,用手指捏了点土,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捻了捻:
“晓峰,你们这草药种得挺规整,行距、株距都算合理,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不过有个问题,这土壤有点板结,透气性不太好,回头俺给你们带点农场发酵的有机肥,掺在土里,既能改良土壤,又能给草药增肥,明年的收成肯定能再涨一截。”
林晓峰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用铅笔把周师傅的话记下来。
生怕漏了一个字:
“谢谢周师傅!俺们正愁不知道怎么改良土壤呢,您这么一说,俺心里就有底了。
等您把有机肥送来,俺就组织村民们给草药田松土、施肥,保证把草药种得比今年还好!”
几人又走到账本前。
爹指着账本上的数字,一笔一笔地解释:
“张厂长,您看,去年冬天卖草药收了八百二十块,春天卖玉米收了五百一十块,除去买种子、肥料的三百四十块,给村民们分了九百块,每家最少分了三十块,最多的德生家分了六十块,剩下的一百块留着今年扩种用。
每一笔账都记着呢,村民们随时都能来看,绝不含糊。”
李青峰凑过去,逐行看着账本上的数字。
眼里满是赞赏:
“账目清楚,收支公开透明,没一点含糊的地方。晓峰,你不仅会干事,还会管事儿,知道怎么让村民们放心。
合作社要想长久发展,就得这样,让大伙心里都明白,自己的付出能有回报,才会愿意跟着你干。”
中午的时候,娘和几个婶子把饭菜端到了晒谷场。
一张老旧的木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炒鸡蛋、炖野兔、凉拌黄瓜。
还有用新磨的玉米面做的窝头,窝头还冒着热气,表面撒着点芝麻。
香气扑鼻。
张明信拿起一个窝头,咬了一口。
玉米面的香甜在嘴里散开,脸上满是满足:
“这玉米面真劲道!比农场食堂的窝头好吃多了,有小时候的味道,看来你们的玉米确实是好品种。”
娘笑着递过一碗炖野兔:
“张厂长,您尝尝这野兔肉,是去年冬天老高头抓的,用山里的野花椒炖的,香得很。
晓峰在农场多亏您照顾,俺们也没别的好东西,就想让您尝尝咱山里的家常菜。”
张明信接过碗,喝了口汤,连连点头:
“好喝!这野兔肉炖得够软烂,汤也鲜,比城里饭店的还好吃。
晓峰,你们村不仅庄稼种得好,饭菜做得也香,看来以后得常来你们村蹭饭。”
晒谷场上的笑声此起彼伏。
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暖烘烘的。
林晓峰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满是干劲。
他知道,有农场的支持,有村民们的信任,黑山村的日子,一定会像这晒谷场上的玉米一样,越来越饱满,越来越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