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心跳和喘息,让赫连良卿面颊晕上一抹绯红:“你干什么,还没吃饭呢。”
“饭等会儿再吃。”
……
芙蓉帐暖,春宵苦短。
与之相比,南荣皇宫,长寿殿内的烛火就显得异常幽暗。
沈珏在落梅渡受到项瞻袭击,虽然仗着早已设下的陷阱,对玄衣巡隐造成很大打击,甚至险些伤了项瞻,但由于徐云霆的突然出现,让这一切功亏一篑。
带去的一百二十名镇枢院暗探,只有不到四十人活着回来,沈珏的手掌也被一箭射穿,虽经过诊治,但还是落下了毛病,时不时就会抖一下。
在知道项瞻回了邯城,并拜徐云霆为大都督后,他便率众返回南荣。
此时,他就跪在长寿殿内,右掌仍然缠着白布,对皇帝萧执复述北行的经过。
萧执盯着他,眼神阴鸷得像要吃人:“沈珏,你太让朕失望了!”
沈珏低着头,不敢应声。
“徐云霆!”萧执咬牙叫出这个名字,怒极反笑,“好,好得很,一个个都跟朕作对,项瞻覆灭刘氏,跟着刘文召立国的六员虎将,却有四人投了北乾。”
他走到沈珏面前,“沈珏,你告诉朕,那项瞻小儿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一个挂印封金二十年的杀神重新出山?!”
沈珏身子一僵:“臣,臣不知,或许……”
“或许什么?”
“或许不是因为项瞻,而是因为,因为……”
“够了!”萧执冷喝一声,恨不得一脚将沈珏踹翻,他瞥了眼对方那不住抖动的右手,还是忍了下来,“滚下去,把你的伤养好,若是手废了,你就自请离开镇枢院吧!”
“是,谢陛下不杀之恩。”沈珏磕了一个头,爬起来,弯腰倒退出大殿。
萧执深吸了几口气,坐回御座,端起茶杯放在嘴边,顿了顿,终是没能控制住胸中怒意,狠狠把茶杯摔了出去。
瓷片碎成一地,惊得满殿一片死寂。
老太监徐隆一挥手,侍奉在旁的几个内侍、宫女连忙收拾了碎瓷片,战战兢兢出了大殿。
萧执看着他们,并没有理会,心里想的是沈珏刚才要说的话,他自然知道沈珏想要提谁的名字,他不想听,或许说不敢听。
“徐隆。”萧执忽然开口,“你说,太子是不是真病了?”
徐隆身子一颤,斟酌着回答:“老奴看太子的模样,不像是装的,那脸色白得吓人,咳出来的血也是真的。”
“血是真的,病却可以是假的。”萧执冷笑,“朕这个儿子,比朕想象的更有心机,一招以退为进,既洗脱了散播谣言的嫌疑,又让朕成了恶人,如今朝野上下,都在说朕刻薄寡恩,连亲儿子都不放过。”
他起身走到门前,望着东宫方向,“可他们忘了,这江山是朕的江山,这皇位是朕的皇位。谁想染指,谁就得死,就算是朕的儿子,也不例外。”
徐隆跟在身后,不敢接话。
“传旨,召三皇子萧庭礼、五皇子萧庭智进宫,太子既然病了,总该有人替朕分忧。”
徐隆心头一凛,三皇子、五皇子皆是下等嫔妃所出,一个年方十五,一个更是才十三,一向不受重视,如今突然召见,寓意不言自明。
这是要废储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