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纷纷后退,嘴里嘟囔着:“怎么突然起这么大的风?邪门得很。”
寸头男人也皱起了眉,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只当是深秋的阵风,不耐烦地呵斥:“慌什么?一点风而已,继续干活!”
可他话音刚落,风就变得更大了,老槐树的枝桠剧烈晃动起来,槐树叶纷纷落下,像是一场无声的抗议。更奇怪的是,刚才拿在工人手里的红漆罐,忽然凭空掉在了地上,红漆洒了一地,顺着地面的纹路,竟慢慢汇成了一朵小小的玉兰花形状——和相册、木盒子上的玉兰花,一模一样。
寸头男人的脸色终于变了,心里升起一丝莫名的寒意。他看了看地上的玉兰花印记,又看了看站在槐树下,眼眶发红却眼神坚定的林小满,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让他浑身发毛。
“你……你这小姑娘,是不是在搞什么鬼?”寸头男人的语气,比刚才弱了几分,却依旧强装镇定。
林小满也愣住了,她知道,这不是巧合,是阿阮。是阿阮在保护这棵树,保护这栋楼,保护他们之间的念想。她抬起头,看向老槐树的枝干,轻声说道:“阿阮,谢谢你。”
话音刚落,风渐渐小了下来,檀香却依旧萦绕在周围。地上的玉兰花印记,依旧清晰可见,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提醒着众人,这里有不能被侵犯的东西。
寸头男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心里的寒意越来越浓,再不敢坚持,对着工人们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今天先停工,明天再过来看看。”说完,便带着工人匆匆离开了,连挖掘机都忘了开走。
直到那群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门口,林小满才松了口气,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一只冰凉却温柔的手,悄悄扶住了她的胳膊,周身的檀香愈发温暖,像是阮清和在安抚她慌乱的情绪。
林小满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空处,眼眶发红,声音带着几分后怕,又有几分庆幸:“阿阮,幸好有你。可是他们明天还会来,我们该怎么办?我不能让他们挖走槐树,拆掉楼房,不能让你消失。”
风轻轻吹过,槐树叶落在她的肩头,像是阮清和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丝。没有声音,可林小满能感觉到,他就在这里,陪着她,和她一起,守护着这片承载着他们回忆与念想的地方。
她低头看了看脖颈间的玉兰花吊坠,又看了看怀里的木盒子,心里渐渐升起一丝坚定。不管明天会遇到什么,不管那些人有多强硬,她都不会退缩。她要和阿阮一起,守住这棵老槐树,守住这栋老楼,守住这段跨越了时光的陪伴,守住他存在的痕迹。
暮色渐浓,老槐树下,林小满抱着木盒子,静静地站着。檀香萦绕,槐叶纷飞,阮清和的气息,始终陪伴在她身边,像是一场无声的约定——无论风雨,他们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