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娘羞愧极了,感觉自己耽误了姐妹们。
要是她的缝纫手艺再好些,姐妹们就能来了。
但简星夏倒是也不失望,她笑嘻嘻地道:“我看到桃丫杏丫的名字了。”
许三妞、桃丫、杏丫、樊诗诗、秦画,再加上一个还没来的孙冬娘,缝纫班学员名单凑齐!
……
大梁朝,禹州城内。
桃丫和杏丫、黍哥儿三人浩浩荡荡地捧着破碗、碎陶片、竹筒,在井田巷里走着。
路遇的街坊,都要赞一句:“真孝顺啊!今天又来给他们阿奶送吃食了。”
“可不是么,得亏二房的这几个小的孝顺,今儿个一早,我又听见大房的媳妇儿骂老太婆了。”
“也是该骂!老太婆昨天嚎一晚上,吵得左邻右舍都睡不着觉。”
“唉,别这么说,我早上打听了一下,说是老太婆昨天又拉在床上了,这不,今天又晒在院子里了。”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街坊们毫不避讳地谈论着,三个小的全听了去。
杏丫恍然大悟:“阿姐,难怪你说今天先去排队领粥,再来看阿奶。”
如今桃丫杏丫也不是每日都去领粥,地里的青绿多了,便是没有粮食,混个瓜果蔬菜水饱,也使得。
但如果桃丫哪日不想那么早来大伯家,就会先去领粥。
当着相熟不相熟的人的面儿,说一句“劳烦您给添稠点儿,这是专门给我阿奶排的,她病了,住在我大伯家,我们得给她送吃的”,排队的其他百姓无不夸赞的。
偶尔还真能遇到施粥的官兵好心,多给一瓢,或者稍微给稠点儿。
杏丫在路上就会喝掉一半,除非是那日的粥掺了沙,不干净,那就不喝了。
三个孩子,捧着粥,走得慢,能在井田坊走上一刻钟,才到桃丫大伯家。
桃丫悄声道:“昨天大伯娘刚给阿奶铺上晒干的被褥,我猜着阿奶晚上就要拉床上……”
来得早,就要给阿奶收拾。
不如去排队领粥,光明正大来得晚。
黍哥儿不明白:“我尿在床上,睡着就不舒服,阿奶做甚要尿湿被褥?”
桃丫一抿嘴:“因为大伯娘给阿奶铺的,就是那床沾了屎尿的臭铺盖。”
孙张氏可不会给孙老太洗铺盖。
要不是孙老太会抓着湿屎从窗户里往外扔,她都不会给孙老太晒被子!
晒干了多少能好点儿,至少干屎不会甩得到处都是。
而她不洗,孙老太就更难忍被褥的脏臭,但凡晒干铺上,当晚必定再拉。
黍哥儿沉默了。
他小小的脑瓜还不能理解这么密集的战术。
杏丫倒是恨不得抚掌大笑:“该!那被子还是咱家的吧?当初爹死了,他们一床铺盖都不给我们留,说是阿奶要盖,这是阿爹该孝顺阿奶的……”
结果抢去了,自己也没盖舒服,就是活该。
桃丫“嘘”一声:“好了,别说了,一会儿进门就少说话,阿奶或者大伯、大伯娘、金宝银宝他们一骂人,我们就开跑,记住了吗?”
杏丫和黍哥儿连连点头:“记住了,还要哭着跑,哭到左邻右舍都听到。”
“对。”
说着,三个小的就敲响了孙大德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