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军迫击炮阵地的硝烟还没散，阿哲手里的无人机操控终端突然发出“滴滴”的急促预警声。他拇指猛地按在暂停键上，屏幕里原本平稳的画面瞬间跳帧——西北方向三公里外，冻土表面的裂痕正被履带碾压得扩散，五辆涂着蓝军标识的装甲车（模拟俄制BMP-2步战车）正以30公里/小时的速度突进，车身上的12.7重机枪还在转动调整角度。
“老陈！蓝军装甲小队突袭，目标应该是咱们的迫击炮阵地！”阿哲的声音带着急劲，左手攥着终端边缘，指节压得发白。老陈刚蹲在冻土上检查迫击炮炮管，听到喊声立刻直起身，战术腰带蹭过地上的弹壳，发出“哗啦”一声轻响。他两步跨到阿哲身边，右手按在屏幕上，指尖沿着装甲车行进路线划了道弧线：“是想抄咱们后路，把迫击炮给端了——小陆，带突击小队左翼隐蔽，用火箭筒打前轮；阿哲，无人机保持悬停，给守城营步战车传坐标；蔚总，能不能联系SCV，让他们把快速工事模块展开在装甲车必经的土沟里？”
蔚林峰立刻摸出加密通讯器，指尖在按键上飞快敲击——之前和SCV操作手约定的频道是“战术7号”，他按下通话键时，指腹还带着刚才记录数据的铅笔灰：“SCV操作手，这里是特种排，蓝军5辆BMP-2向土沟方向移动，请求展开10米防御墙，优先封死左侧通道！”通讯器里传来电流声，三秒后传来回应：“收到，工事模块展开时间2分40秒，已同步坐标给守城营04A步战车！”
老陈看着蔚林峰放下通讯器，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掌心刚好落在蔚林峰作训服的肩章处，带着冻土的凉意却很稳：“有SCV的工事挡着，咱们就能把装甲车困在土沟里打。”他说话时，目光扫过旁边的小陆，这新兵正蹲在地上检查火箭筒，手指捏着弹头旋转了半圈，动作比早上利索了不少，只是耳尖还泛着红，显然还在记着刚才迫击炮操作的失误。
小陆带着突击小队的两名战士，猫着腰钻进左翼的灌木丛。冻土上的冰碴子扎进靴底，他却没像早上那样趔趄——刚才老陈拍他肩时说“打前轮，别慌，你早上校炮的准头比我当年强”，这话像块暖石压在心里，手不抖了。
他蹲在一棵枯树下，右腿屈膝顶住火箭筒的发射管，左手托着筒身调整角度，右手摸到扳机护圈时，才发现掌心全是汗。旁边的老兵老赵注意到了，从战术背心里掏出块干燥的擦枪布，递给他时故意用肘撞了撞他的胳膊：“擦了，别滑手——这玩意儿后坐力大，但你早上测的弹道偏差只有0.3密位，没问题。”
小陆接过布，指尖快速擦过掌心，布上立刻留下一圈湿痕。他重新架起火箭筒，瞄准镜里慢慢套住土沟入口——那里是装甲车必经之路，SCV的工事模块还没到，他得先守住这两分钟。老赵蹲在他旁边，手里的自动步枪对准灌木丛外侧，眼睛却没离开小陆的动作：“记住，等装甲车前轮进土沟，再扣扳机——打前轮，让它陷在里面，后面的步战车就能跟上来收拾。”
小陆点头时，耳尖的红慢慢退了。他盯着瞄准镜里的十字线，突然想起早上缠伪装布时老K提醒他的“别勾铁丝网”，现在才明白，老兵的话不是挑剔，是怕他出错。指尖扣在扳机上，他深吸一口气——冷空气钻进肺里，却让脑子更清醒了。
“轰隆——”远处传来SCV的轰鸣声，蔚林峰抬头时，刚好看到蓝灰色的机械臂从晨雾里伸出来，末端的折叠防御墙像展开的翅膀，钛钢骨架与冻土接触时发出“咔嗒”的咬合声。操作手在通讯器里喊：“蔚总，左侧通道已封死，防御墙抗冲击强度够扛12.7穿甲弹，你们放心打！”
蔚林峰往土沟方向跑了两步，蹲在一块凸起的冻土层后，手里的记录本翻到“SCV工事模块”那页，笔尖在“展开时间2分38秒”后面画了个勾——比测试时还快了2秒。他抬头时，刚好看到一辆BMP-2的前轮已经碾到土沟边缘，SCV的防御墙刚好完全展开，像堵钢铁闸门横在面前。
“就是现在！”老赵的吼声刚落，小陆扣下了火箭筒的扳机。“咻——”火箭弹拖着淡白色尾焰，精准击中装甲车的左前轮，轮胎瞬间爆胎，车身往左侧倾斜，卡在土沟里动弹不得。后面的装甲车想刹车，却因为惯性往前滑了半米，刚好暴露在守城营04A步战车的射程里——远处传来“咚”的炮声，100线膛炮的炮弹擦着冻土飞过，击中第二辆装甲车的炮塔，车身上的“阵亡灯”立刻亮起红光。
老陈从灌木丛里站起来，右手握拳举过头顶，这是“压制成功”的信号。他往小陆那边走时，脚步比刚才轻快了些，路过蔚林峰身边时，指了指SCV的防御墙：“你们这工事模块，来得太及时了——要是晚十秒，装甲车就冲过土沟了。”蔚林峰笑着把记录本递过去，上面刚补了一行：“SCV工事与火箭筒协同，拦截蓝军装甲小队100%成功”，老陈看了一眼，伸手在“100%”旁边画了个五角星。
剩下的三辆蓝军装甲车见势不妙，想往后撤退，却被阿哲的无人机盯上——终端屏幕上，每辆装甲车的车顶都被红色方框锁定，坐标实时传给守城营的炮兵连。“轰！轰！”两发榴弹炮落在装甲车后方，冻土被炸起两米高的土柱，挡住了撤退路线。
“突击小队，清理残敌！”老陈的指令刚传下去，小陆已经提着火箭筒站起来，往最近的一辆装甲车跑。老赵想跟上去，却被老陈拉住：“让他去——刚才那枪打得准，该让他练练。”蔚林峰跟着跑过去时，看到小陆正绕到装甲车侧面，手指在火箭筒的瞄准镜上擦了擦（怕有哈气模糊视线），然后稳稳架起筒身，这次他没等老赵提醒，就找准了装甲车的履带连接处——那里是薄弱点，一击就能让车瘫痪。
“咻——”火箭弹击中履带，装甲车瞬间停住，车舱里跳出两个蓝军士兵（演习人员），举手示意“投降”。小陆走过去时，伸手帮其中一个人拂掉了肩上的冻土，动作很轻——不像在“清理残敌”，倒像在帮战友整理装备。那人愣了一下，笑着说：“小伙子，枪法不错啊。”小陆的脸有点红，却没像早上那样躲闪眼神，只是点了点头：“应该的。”
蔚林峰站在旁边，看着小陆的背影——这新兵的腰杆比早上挺得直多了，手里的火箭筒握得稳，眼神也亮了。他想起刚才小陆擦掌心汗的动作，突然明白，成长不是突然的，是在每一次扣扳机、每一次调整瞄准镜里慢慢攒起来的。
清理完残敌，特种排所有人聚集在SCV的防御墙下，老陈掏出地图铺在冻土上，大家围着蹲成一圈。阿哲把无人机拍的画面投在手机屏幕上，给每个人看蓝军装甲车的行进路线：“这次咱们能拦住，一是SCV的工事封得快，二是小陆的火箭筒打得准，三是守城营的步战车和炮兵协同得好——但蓝军不会甘心，他们的主力装甲集群还没动，估计下一步会从右翼进攻。”
蔚林峰蹲在老陈旁边，补充道：“SCV的物资吊运模块还在后面，能给咱们送弹药和医疗包；另外，我刚才联系了赵营长，他说04A步战车会留两辆在右翼，配合咱们设防。”老陈点头，手指在地图上的右翼位置画了个圈：“明天一早，侦察小队去右翼侦察，突击小队和支援小队跟SCV的工事模块配合，先搭好防御线——小陆，你还负责火箭筒，这次跟老赵一组，多学几招。”
小陆立刻点头，声音比刚才响亮：“是！”他伸手摸了摸火箭筒的枪管，上面还带着刚才射击的余温，心里却比枪管还暖——他终于不再是那个会手抖的新兵了。
夕阳慢慢落在训练场的西边，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蔚林峰收拾记录本时，发现老陈在刚才画的五角星旁边，又添了一行小字：“特种排与SCV协同，无懈可击”。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守城营阵地，04A步战车的车灯已经亮了，SCV的机械臂还在调整防御墙的角度——下一场战斗还没开始，但所有人都准备好了。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指挥车的声音：“各单位注意，蓝军主力装甲集群动向不明，预计今夜会有新动作，请加强警戒。”老陈立刻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冻土：“全体注意，轮岗警戒，每两小时换班一次——蔚总，今晚辛苦你跟我们一起盯岗，有SCV的参数问题，还得靠你。”蔚林峰点头，把记录本塞进战术背心，心里突然闪过系统的预警——60天后的外星虫子，不知道会不会比蓝军的装甲集群更难对付。但现在，他得先帮特种排守住这片冻土，守住眼前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