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狐狸,张昊没法和她玩聊斋,无语的打开牢门,宋嫂急道:
“里面还有个人,少爷一并救了吧。”
地牢纵深不大,打灯笼过去瞅一眼,那个满身是血的家伙竟是辰子安。
操,茫茫人海,在此相遇,缘分啊,他把钥匙、灯笼给宋嫂,出地牢又点上一个灯笼。
外面东西监楼底层牢房关有不少女人,有人昏睡,有人清醒,有人遍体鳞伤,有人衣不蔽体,有人麻木的看着他,有人吓得瑟瑟发抖。
狗王倚仗权势,无视朝廷典章律条,淫纵不法,养盗作恶,简直令人发指,张昊愤怒到了极点,要是不做点啥,他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他手里掌握的罪证太多了,可惜宗室犯罪,真的稀松平常,我大明自有祖制:
亲王有过,专罪辅官,虽有大罪亦不加刑。
郡王有过,专罪宦官、教授。
宗室子孙犯罪,罚而不刑。
这就是他接连上疏,至今不见动静的原因,草泥马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昊看一眼扶着栅栏喘成狗的辰子安,这人恐怕是帮不上啥忙,又看向一代毒师宋嫂,悲酥清风更不要想,把钥匙串子递给宋嫂。
“全部打开。”
宋嫂问道:
“少爷带了多少人?”
张昊笑道:
“很多。”
辰子安闻声识人,惊道:
“你是······”
“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东南边是库房,去放火!等一下,你师父没事,如今在皮寨帮我做事。”
辰子安的精神头陡地一振,还想询问,张昊厌恶摆手,怒冲冲去前院值房,捡了一把单刀,大摇大摆往染坊那边去。
宋嫂顾不上许多,招呼女犯们赶紧跟上。
随着到处呼喝声大作,路上的尸首也越来越多,灯笼火把到处都是,宋嫂终于看清前面状况了,少爷好像就一个人,接应的人呢?她疾步追了上去,差点被地上的尸体绊倒。
“少爷跟谁一起来的?”
“都跟上了?”
“啊,伤重的也抬上了,少爷,先前小妇真的不知道你在睢州,小鱼儿可好?”
“回去再说!”
染坊家丁已经发觉情形不对,大呼小叫,朝这边围拢过来,张昊把血淋淋的腰刀递给宋嫂。
“你会武功么?”
“小妇不会,少爷拿着护身才好。”
宋嫂不接,左顾右盼,惊慌道:
“少爷,你带的人呢?”
“别让那些女人乱跑。”
张昊虽然对阵没啥经验,但是抡刀砍人一点也不心虚,大步迎上奔来的一群护院打手,右手撩刀架绞,活步转体,右手掏铳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从血雨中传开,身法变幻,手中单刀不停,又劈倒数人,鬼哭狼嚎声惊天动地。
混乱中人仰马翻,前后踩踏,宋嫂也看不清少爷在哪里,只看见拦路的人们无头苍蝇一般满地乱爬,吓得她六神无主,恨不得钻进黑影里藏起来,可是理智告诉她,躲起来没用,只好捡起地上一根棍棒,让那些女犯跟着她快跑。
童垚庆辗转反侧睡不着,听到敲门声披衣下床,听那个染坊小管事说遭贼了,厌恶摆手,三哥的人手在这边,轮不到他操心。
关上门重新上床,听到远处隐约传来一些动静,横竖睡不着,便想去看看。
“砰砰砰······!”
又是一阵急促的拍门声,童垚庆气冲冲开门,得知狗鞑子多弼和老三他们被杀,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匆忙取了墙上腰刀,边跑边问:
“你确定三爷死啦?速去审理所,让高大全带人过来,快!”
“姐妹们,都不要乱跑,官府派人来解救你们啦!”
张昊又砍翻一波三拦路护院,拎着血刀朝尖叫乱窜、不肯配合的女工们怒吼。
宋嫂教唆女犯们放火,阻挡赶来的贼人,染坊到处都是易燃物,烧起来不要太爽利、
“大伙不要怕,烧死这些畜生!”
“兀那贼婆娘!你怕是不知······”
一个染坊监工抡鞭追着逃跑的女工抽打。
张昊路过瞥了一眼,想都不想,甩手一掷。
“啊——”
掷出的刀正中那监工,刀刃齐根入腹。
张昊穿门过院,袖手一抄,捞起翻搅染料锅的大铁铲,招呼躲在屋中的女工加入暴动,一路也不知道砍死砍伤多少拦路者。
他忽然感觉天色猛地一亮,只见东南方向的夜空橘红透亮,火光冲天,辰子安得手了!
“快快,不要只顾放火,都跟紧点!”
张昊扬铲大呼小叫,忽见一个蒙面人迎面而来,大吼一声,一铲子横扫过去。
“老爷,是我。”
符保急忙出声。
张昊大喜,他正想让宋嫂回去叫人呢。
“你带几人送她们去府衙,送到即可,注意隐藏身份,其余随我来!”
“别往西边跑,这边有车马道!都跟我去府衙!”
符保踹开马厩院门,招呼女工和女犯们赶紧跟上。
张昊指派两人去接应辰子安,一把夺过宋嫂手里的火把甩开,低声道:
“去三官庙书画街虞家老店找小焦,那是我书童。”
宋嫂看到有人接应,顿时放下心来,二话不说,收拾着乱发飞快跑进马厩大院。
染坊此刻已经陷入大乱,四下里火光跳跃,烈焰升腾,呼喊尖叫声不绝于耳。
若是让那两个鞑子趁乱溜掉就不美了,张昊带上剩余几人,急吼吼往后园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