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境途攥着满手的失落与不甘，缓缓转身走进屋里。走廊尽头，白玉婷的房间还亮着，光晕透过窗户映在地上，显得格外安静。他脚步沉沉，鬼使神差地敲了敲那扇门。

“吱呀”一声，门很快被拉开。白玉婷穿着一身素色裙，外面披了件薄外套，长发松松挽在脑后，脸上未施粉黛，却透着几分清爽利落——没有妖艳的刻意，只符合深夜同住盟友的得体模样。

她抬眼瞥见张境途眼底的红丝和紧绷的下颌线，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轻缓却带着几分试探：“张公子深夜来访，这会儿天都快亮了，你这般模样闯进来，就不怕兰?小姐看到了生气？”

张境途笑笑没说话。

白玉婷看他这神情，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看你这模样，是告白受挫了？”她转身给桌上的茶杯续了点温水，壶嘴低倾，温水顺着杯壁缓缓漫开，茶叶在水中舒展，像极了人慢慢卸下防备的模样。她将茶杯推到他面前，“坐下说吧，夜里风凉，别憋出病来，后续见陈先如的事，还得靠你稳住局面。”

他端起茶杯轻品，味醇而微甘，略有清涩，回味香冽。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刚刚的愁容散去大半。

“好茶！”他笑叹。

她笑：“无事不登三宝殿，刚才见你和兰?小姐一前一后走了出去，你回来了却是这般光景，是不是张公子是想向我倾诉衷肠呀？”

“无事就不能闲来一坐吗？”他眉宇微扬，笑意里藏着几分怅然。

“张公子有佳人相伴，惜时如金，日日良辰好景，又怎会在意我这清茶一盏？”她微仰着头，浓密纤长的睫毛映在姣好的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弧度。

他苦笑，对天长喟道：“‘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纵是日日良辰好景，也如同虚设啊！”

“难道张公子想知难而退喽？”白玉婷凝视着他，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他嘴角轻抿，点头时满是怅然：“若真是如此，我只好作罢了！”

“张公子身居显贵，身边红颜无数，从未对谁动过真情，如今是真收了心了，难能可贵。”白玉婷垂下眼眸，不无敬羡地说道，随即抬眼笑问，半侃半真：“既然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不如张君与小女子携手，寻一个云水情长的居所，不问天上人间，不问今夕何夕，忘记尘世牵绊，相伴百年，如何？”

他笑：“你我以知音相称，若日后当真能寻得这般净土，那真是人间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