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把胶片卷盘贴在放大镜上,朝张境途递了过去——张境途早年在留洋期间,曾专门研习过日语和密码编译,对付这类军事密钥得心应手。
张境途接过放大镜,低头逐行辨认,指尖轻点放大镜边缘确认日文假名对应关系,中途顿了半秒更正一个易混淆的数字编码,嘴里压低声音快速报出对应的数字和指令,谢兰?则盯着发报机,指尖精准敲下每一组电码,两人配合得严丝合缝。
“滴滴答答”的发报声被窗外雨声掩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只有十分钟,日军信号监测车就在附近,必须尽快发完,还不能译错一个字符(密钥错一个,整份密电都无法破解)。她的指尖因紧张微微发颤,却依旧精准地敲下每一组电码。
就在敲击最后几个按键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伪军吆喝:“开门!例行巡房!”
张境途脸色一变,立刻捂住发报机按键,谢兰?下意识把胶片卷盘和放大镜塞进枕头下,可门把手已经转动。
“快!”张境途当机立断,猛地拽过谢兰?按在床榻上,膝盖顶开床边的拖鞋踢乱,自己顺势压上去,反手扯乱她的头发,解开西装两颗纽扣。谢兰?瞬间会意,脸颊涨红,抬手假意推搡他的胸膛。
这时只听咣当一声,门被推开,她立刻拔高了点音量,带着几分慌乱的娇嗔:“别闹...外面有人敲门呢!”
领头的伪军看见两人衣衫微乱、姿态亲昵,地上还散落着拖鞋,立刻红到耳根,连忙转身关门呵斥士兵:“瞎看什么!没见过小两口亲热啊?”隔着门板道歉:“张公子,对不起打扰了,您继续!”脚步声渐渐远去。
确认伪军离开后,两人立刻起身整理衣襟,在这空当里,张境途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几乎要融进窗外的夜色里,耳根悄悄泛着红:“方才情急之下,多有冒犯,抱歉。”
谢兰?脸颊腾地泛起红晕,耳尖也烧得发烫,垂眸避开他的目光:“多亏你反应快,否则……”
她很快恢复冷静:“时间不多了。”
张境途点头,
她快速从枕头下拿出胶片和放大镜,完成最后几组密钥的翻译与发送。随后她拆卸设备:天线塞回拉绳,主机藏回衣柜被褥,电池组放回胭脂盒;又把微型胶片卷盘塞进香烟里点燃,灰烬冲进卫生间马桶,相机则藏进旗袍内侧的暗袋——不留任何痕迹。
收拾妥当后,张境途恢复纨绔模样,搂着谢兰?走出客房,迎面遇到刚才巡房的伪军,对方连忙低头露出尴尬笑意。两人从容走进电梯,返回宴会厅时,爵士乐依旧喧闹,宾客们推杯换盏,尾崎正搂着伪政府官员谈笑风生,丝毫没察觉公文包里的密钥表曾被动过手脚。
而此时,日军的“樱花密码”密钥已成功传递到上线手中——据点的兄弟们终于能提前预判清剿计划,做好转移、埋伏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