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以前,温溪亭对太子的印象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好的印象来自于对方曾与萧祈年交好,坏的印象来自于太子表妹蒋馨儿,当初若非是她之故,母亲也不会滑倒早产。
但是现在,温家人从上到下就连他那不太开窍的父亲都叮嘱他,离太子远些。
想到这里,温溪亭往侧面靠了靠,躬身行礼,意欲让太子的步辇先行,也尽量缩着身子不让自己那么显眼。
可是没想到,一直拿着帕子捂着嘴低咳的太子竟在他的面前停下,只听他问:“你是……”
太子身侧的内侍在太子耳边轻语了几句,太子笑了笑,刚想说话却又咳了那么几声:“原是荣安侯家的……咳咳~咳~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咳咳——”
温溪亭跪下,不卑不亢道:“劳太子记挂。”
实际上,他以前也未曾见过太子几面。但是太子既然与他说话了,自当有个态度。
说来也是有趣,就在皇后被禁足的后几日,太子就病了,说是……热伤风?与惠妃相似的病症。
皇帝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太子去死,于是派了宫中最得力的太医去诊治,这一诊治就是半月有余,眼下瞅着烧肯定是不烧了,但是似乎还有些没完全好?
太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温溪亭,刚想再说什么,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清脆响亮的声音:“太子皇兄,您的病刚好,怎么不在府上静养呢?”
萧君琢比萧筱大不上几岁,小孩子的话里满是真诚和担忧,这叫素有敦厚之名的太子挑不出什么理。
他只说:“今日南楚来~咳~来访,若是本宫不……咳咳~咳咳咳……不露面的话,不妥。”
萧君琢见太子咳得厉害,立刻上前,面露忧色:“太子皇兄,让君琢给您拍拍吧。”
可是他矮矮小小的一个,比步辇也高不了多少,压根触碰不到太子后背。
“不用。”太子虚弱的笑了笑,原本苍白的脸色因咳嗽多了抹潮红,他抬手按住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五弟有心了。”
他声音带着未散的沙哑,目光掠过温溪亭时,没有再说什么。
“走吧。”
步辇再次移动,缓缓向前。
萧君琢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太子眼底一闪而过的凌厉,他跟在太子旁边一起往前走,边走还边和太子说着话。
很快,一行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宫墙的拐角,温溪亭起身揉了揉跪疼了的膝盖,长舒了一口气。萧君琢这小子还算讲义气,有他将太子引走,也省得他回了什么不好的话,惹出祸事。
温溪亭离开了,宫宴如期进行。江晚并不知宫中的这些事情,她此刻正拧着眉看桌上的铜钱。
先前白璃询问白钰下落时,她便占卜过一次,当时显示白钰身在东方,可现在怎么又在南方了?这小狐狸在搞什么……
她能搞什么?
白钰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倒霉,被人抓住了。
“怎么,心情不美?”身着靛蓝色布衣的男子往铁笼子里扔了几颗新鲜的果子,他对笼子里浑身雪白的小狐狸道:“吃饱了才会开心,吃吧~!”
说着,他又往铁笼子里塞了一盘子的糕点。
白钰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爪子去抓了一块糕点,她不管,她就是饿了,就算是有毒,她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