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同乡会(1 / 2)

凌默那番石破天惊的“内衣乐理学”阐述之后,宿舍内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寂静。

三位女孩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只有胸口因急促呼吸而微微起伏,证明时间并未停滞。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极致羞愤、荒诞震撼以及一丝……被强行拓宽认知边界后茫然无措的复杂气息。

凌默等了几秒,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比如恍然大悟的感叹或进一步的提问,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疑惑。

他抬手,用食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摊开的乐谱,发出清脆的“叩叩”声,试图唤回她们的注意力。

“关于这个过渡句的强弱处理,”

他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稳专业,仿佛刚才那番“蕾丝黑丝论”只是讲解中的一个普通脚注,

“还可以考虑在第二个拍点加入一个细微的渐强,像这样——”

他又习惯性地想寻找一个贴切的比喻,目光下意识地抬起,似乎在虚空中搜寻合适的意象。

“别!!”

“不用比喻了!!”

“我们懂了!真的懂了!!”

三位女孩几乎同时出声阻止,声音带着不同程度的惊慌和急切。

夏瑾瑜的声音最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甚至下意识地上前半步,似乎想用身体挡住凌默可能看向衣柜方向的视线。

沈清歌的声音则软糯中带着一丝哀求,双手合十,眼神里写满了“求放过”。

李悦更是直接,差点想扑上去捂住凌默的嘴,脸上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凌默被她们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弄得微微一怔。

他看了看夏瑾瑜紧绷的侧脸,又看了看沈清歌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再瞥了一眼李悦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终于……似乎……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个依旧半开着、引人遐思的衣柜抽屉,又看了看面前三位面红耳赤、眼神躲闪的女孩,仿佛一条原本顺畅运行的逻辑电路,终于接上了一个关键的节点。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非常认真地看着她们,用一种试图澄清和安抚的语气,郑重地解释道: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我刚才提到的那些……呃,物品特性,”

他谨慎地选择着用词,“仅仅是从纯粹的结构力学、视觉质感、形态设计的抽象角度进行的类比。”

“目的在于辅助理解音乐中对应的声学结构、音响色彩和旋律线条。”

“这属于一种跨学科的、高度抽象的逻辑映射。”

“其本身,不携带任何……嗯……社会文化赋予的额外含义或……私人指向性。”

他解释得非常认真,条理清晰,眼神清澈而坦诚,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的科学原理。

三女:“…………”

内心咆哮:

结构力学?!

视觉质感?!

形态设计?!

抽象类比?!

逻辑映射?!

不携带额外含义?!

夏瑾瑜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她看着凌默那张俊美无俦、此刻写满了“学术严谨”和“逻辑自洽”的脸,一股无力感夹杂着羞愤席卷全身。

她终于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无形之撩,最为致命”!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随手扔出的“学术砖头”,砸出的是怎样的粉色蘑菇云!

沈清歌的脸更红了,这次是憋的。她想反驳,想告诉他有些“抽象类比”是不能随便乱用的!

尤其是关联到女孩子那些私密的、带有强烈性别暗示的物件时!

可看着他那一脸“我在认真讲道理”的无辜模样,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了一声极其细微、带着颤音的呜咽。

李悦直接放弃了思考,她眼神放空,喃喃自语:“完了……他没救了……

这是基因层面上的认知差异……

我们和凌默星人的鸿沟无法跨越……”

凌默看着她们非但没有被说服,反而表情更加复杂,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

他似乎还想进一步阐述他的“跨学科类比方法论”的合理性与普适性。

夏瑾瑜当机立断,不能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用尽可能平稳、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语气,对凌默说道:

“凌老师,您的指导非常……深刻!

我们都……受益匪浅!”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时间不早了,后续的行程还需要您出席,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沈清歌和李悦。

沈清歌如蒙大赦,连忙点头附和:“对对对!凌默老师您肯定累了!”

李悦也赶紧上前,几乎是半推半请地,“是啊是啊,外面领导肯定等急了!”

凌默看着突然变得“善解人意”且行动高度一致的三人,虽然觉得关于“类比方法论”的讨论似乎尚未深入,但还是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也好。”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本乐谱,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在三位女孩“殷切”的注视下,终于转身,向宿舍门外走去。

夏瑾瑜、沈清歌、李悦三人看着他挺拔却带着一丝“学术孤独感”的背影,同时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高强度的、精神与羞耻心双重考验的战役。

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心力交瘁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对某个“无辜”罪魁祸手的复杂情绪。

就在凌默即将踏出宿舍门的刹那,他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仿佛一道灵光穿透了所有杂念,某种更高层级的“教学使命感”压倒了一切。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眸再次扫过三位女孩,这一次,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无意掠过,而是带着一种纯粹的、研究者般的审视与归纳。

他的视线,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依次掠过:

夏瑾瑜,修长双腿包裹在轻薄的肉色丝袜中,质感光滑,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呈现出一种极致贴近、若有似无的朦胧感。

沈清歌,浅灰色丝袜勾勒出匀称的腿部线条,色彩柔和,带着一种内敛的、书卷气的优雅与距离感。

李悦,是更具活力的深色或带有纹理的丝袜,视觉上存在感更强,更富有年轻的张力。

最后,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外在的衣衫,精准地回溯到刚才惊鸿一瞥的衣柜内部,那些蕾丝的繁复、纯棉的质朴、丝绸的光泽、以及不同款式,如他提到的无痕、高腰所对应的结构特点。

三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刚刚平复些许的羞耻感再次飙升!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从头顶浇下!

果然,凌默开口了。他的语气,是一种发现了宇宙真理般的平静与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学术权威感:

“正好,结合你们目前的实例,可以更直观地验证我刚才的理论。”

三女:“!!!”

不!我们不想当实例!

凌默完全无视了她们绝望的眼神,开始了他的“终极总结陈词”:

“看,”他指向夏瑾瑜的腿,纯粹学术指引,毫无亵渎,

“这种极致贴服、削弱自身存在感的肉色丝袜,其视觉效果,就等同于音乐中那种高度融合、作为背景铺垫的长音或持续音,它们不抢夺主旋律,却为整体氛围奠定了平滑、统一的基底。这是无痕理念在宏观织体上的体现。”

夏瑾瑜:“……”

她想把腿藏起来!立刻!马上!

他的目光转向沈清歌:“而这种浅灰色、质感细腻的丝袜,它所传递出的温和、知性且略带疏离的气质,恰恰对应了音乐中那些色彩中性、带有微妙情绪倾向的过渡性和弦或内声部填充。

它们连接着极端色彩,自身却不极端,保持着优雅的平衡。这可以理解为一种中间色调的运用。”

沈清歌:“……”

她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是成了教学道具!

接着,他结合之前的“视觉记忆”,进行综合阐述,语速平稳,逻辑严密得令人发指:

“而蕾丝所代表的镂空、半透明、层次感,就是复杂装饰音、快速经过句以及声部间精巧对位的听觉化身,它们增加细节,制造悬念与诱惑。”

“黑丝所强调的强烈对比、神秘感与直接张力,正是音响从极弱到极强的猛烈切换、不和谐音程的尖锐碰撞所带来的戏剧性冲击。”

“无痕追求的是边界消失、浑然一体,对应音乐中声部间的平滑连接、无痕迹的转调。”

“高腰旨在提升重心、优化比例,等同于音乐中将旋律线条置于中高音区、使用更轻快的节奏以营造轻盈流动感。”

他顿了顿,做出了最后的、掷地有声的结论,目光清澈地看向三位仿佛已经石化的女孩:

“所以,音乐的本质,无非是不同质感、线条、结构与色彩的排列组合。

而你们身上所呈现的这些元素,不过是同一套美学原理在不同载体上的映射罢了。

明白了这个底层逻辑,无论是解读乐章,还是……嗯,选择日常穿搭,都会豁然开朗。”

三女:“!!!!!!!!!!!”

彻底羞死了!!!灵魂出窍级别的羞耻!!!

他不仅看了!他不仅记住了!

他还完成了一套完整的、逻辑自洽的、无法反驳的《基于女性小衣服与丝袜美学原理的音乐情绪与结构分析理论》!

并且用她们本人作为活生生的教具,进行了终极验证和阐述!

夏瑾瑜的脸已经红到发紫,她甚至感觉有点眩晕。

职业装的硬挺线条都快无法支撑她发软的身体。

她死死地盯着凌默,眼神里已经没有了羞愤,只剩下一种看透红尘般的麻木与绝望。杀了我吧,就现在。

沈清歌彻底放弃了挣扎,她像一尊被点了穴的、冒着热气的雕塑,眼神空洞,大脑里反复回响着“底层逻辑……美学原理……映射……”。

她感觉自己过去十几年建立的音乐世界观和女性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然后被凌默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强行重组了。

李悦直接顺着沈清歌的身体滑坐到了地上,把滚烫的脸埋进膝盖里,双手抱头,发出了一声漫长而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哀鸣。她不想明白!她什么都不想明白了!

凌默看着三位女孩截然不同但都明显处于“宕机”状态的反应,终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这番“理论联系实际”的深入教学,可能……或许……大概……又一次超出了她们的接受范围?

他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类似于“困惑”和“无奈”的情绪,微微摇了摇头。

这些艺术上的通感与类比,不是最直观有效的学习方法吗?为什么她们的反应总是如此……激烈且难以理解?

最终,他只是用一种带着些许“孺子不可教也”的平静语气,留下了最后一句:

“看来,还需要时间消化。”

说完,他再次转身,这一次,真正地、毫无留恋地走出了宿舍门,留下三位灵魂仿佛已经被抽走、在羞耻与震撼的深渊中彻底凌乱的女孩。

绝杀!毋庸置疑的、史诗级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终极绝杀!

凌默用他登峰造极的“学术直男”思维,完成了一次对女性羞耻心的核爆式打击,并将“尴尬”二字,永久地刻入了三位女孩的DNA序列。

凌默走出宿舍门,神情是一贯的平静淡然,仿佛刚才在房间里只是进行了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学术交流。

他自然地汇入等待的人群中,与查尔斯院长等人点头示意,准备继续接下来的行程。

那顶棒球帽檐下的脸庞,看不出丝毫刚刚经历过一场“美学风暴”的痕迹。

紧接着,夏瑾瑜也跟了出来。

她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那张平日里白皙清冷的脸庞,此刻却如同熟透的樱桃,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甚至脖颈都透着粉红色。

她微微低着头,试图用垂落的发丝遮掩几分。

幸好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凌默身上,并未过多关注她。

然而,一位与她相熟的文化部女同事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关切地凑近低声问道:“瑾瑜,你脸色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穿这么薄的丝袜,是不是冻着了?”

夏瑾瑜:“!!!”

“丝袜”这两个字此刻如同魔咒,让她浑身一僵。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没、没有!一点都不冷!可能是……里面有点闷!”

她赶紧用手扇了扇风,试图掩饰过去,心里却把某个“罪魁祸首”又拎出来“鞭挞”了一遍。

与此同时,宿舍门内,则是另一番“劫后余生”的景象。

李悦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安抚自己依旧狂跳的心脏。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旁边还在发呆的沈清歌,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

“清歌……你老实交代,他以前跟你认识的时候……也、也这么……博学多才吗?!”她把“博学多才”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沈清歌被她一问,从那种灵魂出窍的状态中稍微拉回一点神智,闻言更是羞恼,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你胡说什么呢!那时候……那时候我们交流的都是很纯粹的音乐和文学!”

李悦撇撇嘴,一副“你少来”的表情:“有区别吗?刚刚那些不是知识?不是美学原理?不是底层逻辑?

好家伙,蕾丝黑丝无痕高腰都能成教材了!这知识面广得有点吓人啊!”

沈清歌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脸颊再次升温,只能羞愤地跺了跺脚:“不跟你说了!”

看着沈清歌这副模样,李悦倒是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她摸了摸自己依旧发烫的脸,用一种参透玄机般的语气说道:

“唉,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我们自己思想不纯洁,太世俗!

人家凌默大神分明是站在一个更高的、纯粹的艺术与哲学层面在进行学术探讨!是我们用狭隘的、充满世俗欲望的眼光玷污了神圣的知识!”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悟了。

沈清歌愣了一下,仔细回味凌默刚才那清澈专注、毫无杂念的眼神和严谨的逻辑,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小声附和: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他说的……确实都是知识本身,是我们……想歪了。”一种莫名的惭愧感涌上心头。

李悦看着她这副认真反省的样子,眼珠一转,坏笑起来,用手肘撞了撞沈清歌,打趣道:“哟哟哟!这就开始护上了?!

不错嘛沈同学!看来这凌默式美学教学法你吸收得挺快嘛!领悟力惊人!”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那……你是不是得再去多准备点学习材料,好给人家提供更多艺术灵感啊?”

沈清歌瞬间炸毛,脸红得快要滴血,又羞又气地回怼:“李!小!悦!你胡说什么!

刚才那些学习材料……明明、明明大部分都是你的!

各种款式,五花八门!你不是现成的材料库吗?怎么,你还想继续进货啊?!”

李悦被反将一军,也羞恼起来,立刻反击:“是我的多又怎么样!

可那些最特殊的、最火辣的款式,带蕾丝花边的、那种……那种几乎透明的……可都是你的!!

啧啧啧,沈清歌啊沈清歌,真没看出来啊!平时一副清纯温婉、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这么……这么有料!这么狂野!人设崩了吧!”

“你……你血口喷人!我那只是……只是正常款式!”

“正常?!你管那个叫正常?!那我那些岂不是朴素得像麻袋了?!”

“你……你那些才叫花样百出呢!还好意思说我!”

“沈清歌你过河拆桥!”

“李小悦你胡说八道!”

两位平日里优雅知性的女孩,此刻彻底抛开了所有矜持,在宿舍里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揭短”,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情绪却越来越激动,脸蛋一个比一个红,眼神里既有羞愤,又有一种被戳破秘密的慌乱,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共享了某种惊天秘密后的奇异亲密感。

场面一度十分“失控”,充满了少女间特有的、混合着羞耻、玩笑与深厚友情的生动气息。

那些昂贵的乐谱和精致的摆件,此刻都成了这场“内衣美学辩论赛”的无声见证者。

一行人从宿舍楼出来,午后的阳光正好,洒在艺术气息浓厚的校园里。

就在这时,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腼腆但眼神激动的华国男生,在几位学校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快步走到凌默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紧张,用略带颤抖却清晰的话语说道:“凌、凌默老师您好!我是皇家艺术学院华国同乡会的会长,我叫王明宇。

我们……我们所有在学校的华国同学,知道您来了,都特别激动!

大家……大家都很想见见您!

不知道……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在异国他乡的华国学子,讲几句话?哪怕几句鼓励也好!”

他身后不远处,已经聚集了不少闻讯赶来的华国留学生,他们脸上都带着期盼、自豪和难以抑制的兴奋,目光灼灼地望着凌默。

凌默看着眼前这些年轻而充满朝气的同胞面孔,听着他们熟悉的语言,眼神柔和了些许。

他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可以。”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在场的所有华国学生瞬间爆发出低低的欢呼,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学校方面反应极快,查尔斯院长立刻提议:“凌默先生,我们去主礼堂吧!那里可以容纳近万人,设施也是最顶级的!”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万一凌默讲着讲着兴致来了,这不就是一场现成的、足以载入校史的大讲座吗?

然而,凌默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用不上,简单说几句就好。”

查尔斯院长的小心思被看穿,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但也不敢强求,立刻吩咐下去:“快!去安排最大的阶梯教室!”

很快,一个可以容纳两百多人的大阶梯教室被迅速准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