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现在韩松在走的节奏。
墙在震动,然后就塌了。
一股很冷的寒气吹了出来,周围都是白色的雾。
我没敢马上进去。我的心跳得很快。
墙后面不是什么高科技,就是一些种子,装在一个三平方米的箱子里,里面有三千个种子,每个上面都写着:“华北平原典型作物F1代”。
这是很久以前,人类为了防止世界末日留下的农业基因。
本来应该送到天上去的,结果被留在了火星,作为b计划——永远封存,永远不用。
官方说这是为了防止基因被污染。
但我看,这就是放弃了。
我看着那些种子,很无奈。
可韩松没有想那么多。
他蹲下来,拿了一颗种子放到嘴里吃了!他这个人,就是喜欢乱吃东西。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在干嘛?!”
他把嚼碎的种子吐在手上,说:“你们觉得这是宝贝……我觉得这就是吃的。”
我颤抖着拿出我的记录仪。我的手很冷。
镜头刚打开,地突然就震动了一下。
不是沙尘暴的震动——是活的震动。
整个废墟都在动。
那些被韩松砸坏的水泥块、铁架子、管子……都被地下的菌丝缠住了,它们在动,好像活了一样。
它们不再是传信号的了,它们开始盖东西,一层一层地往上盖。
那块写着“永久封存”的金属牌子,被从墙上扯了下来,倒着插进了土里。
韩松走过去,把他的水壶放在牌子上,说:“挺好的,正好挡风。”
我没笑。我的心跳得很难受。
就在这个时候,地上长出了一点绿光。
不是绿色的嫩芽,是一种金色的光。
然后,地上就长出了一棵小麦。长得还挺快的。那个小麦的杆子是透明的,里面好像有光在流动,看起来很特别哈。
那个叶子,居然跟着韩松的呼吸在动,他呼气,叶子就张开,他吸气,叶子就合上。
然而,就在这时,千灯引路使的声音突然响了。它说:“宿主的口水触发了协议。火种不需要被保存,只需要一次真实的播种。”
我愣住了。
我这时候才明白,原来封存不是结束,吃掉它才是开始。
那些种子不是古董,是需要被激活的命令。
它们需要一个“错误”的打开方式——需要人去吃它、吐它、踩它、种它。
陆宇教我们的,从来就不是崇拜文明,而是去用它。
我看着手上的记录仪,突然明白了。
我把它关掉了。
不,这种事不能拍。
因为这不是什么奇迹,这是一种反抗。
我刚收好设备,远方的地平线发出了奇怪的光。风停了。沙子也落下来了。我们身后的废墟好像变结实了。这片地好像活了。
它不记得是谁下命令封存的,也不在乎谁立过碑。
它只认一个节奏——
就是陆宇和韩松走的那个节奏。
下一波发芽的……已经在地下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