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清她写了什么。
也不想看。
有些事,得等她亲口告诉我才行。
我合上平板,放在茶几上。窗外城市灯火通明,写字楼的光一层层亮着,像无数双眼睛在看我。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
是林悦的。她没走远,就在楼下咖啡厅坐着,手里捧着一杯热饮,低着头看文件。
她也在等。
等我做出决定。
可这次,没人能替我选。
我回到桌前,打开抽屉,拿出那个银色袖扣盒。盒子开着,里面空了。钻石袖扣还在地上没捡,可能已经被清洁工扫走了。
我不在乎。
我在抽屉里翻了翻,找到一支旧笔,一张便签纸。
写下两个字:**别催**。
不是给她写的,是给明天的我自己。
我把纸条压在平板
监控画面又回到苏晚房间。
她还没睡,背对着镜头,肩膀微微起伏。
我盯着那盏灯留下的光晕,看了一整夜。
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翻身,面向镜头。
眼睛闭着,呼吸平稳。
我起身,把窗帘拉上一点,挡住晨光。
然后坐回去,继续看。
她动了一下,手伸出被子,摸了摸床头灯开关。
灯又亮了。
她没睁眼,只是凭着感觉按的。
像以前那样。
我记得有一次下雨,她加班回来很晚,头发湿透,鞋子进了水。她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开灯,结果跳闸了。我不会修,只能拿手机照明。她蹲在配电箱前捣鼓,我站在后面,用手挡着光怕晃她眼睛。
修好以后,她回头笑:“下次记得买个亮一点的灯。”
我没买。
后来她搬走,我才听说她新家装了三盏主灯,客厅、卧室、厨房各一个。
现在她终于肯为自己多开一盏灯了。
我看着屏幕,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易拉罐环。
它有点磨手,边缘不平,戴着不舒服。
可我不想摘。
这是她给我的东西里,唯一一个我没弄丢的。
外面天彻底亮了。
林悦敲门进来,手里拿着早餐和一份文件。
她看了眼屏幕,又看了我一眼。
“昨晚没睡?”
我点头。
她把早餐放桌上,没动那份文件。
“周小姐今天早上打了三个电话。”她说,“董事会临时会议改到下午。”
我嗯了一声。
“您要去吗?”
“去。”
她顿了顿,“那她呢?”
我看着屏幕。
苏晚已经醒了,正站在厨房烧水。监控角度只能看到她半个背影,但她习惯性地用左手撩头发的动作,我还是认得。
“等我处理完该做的事。”我说,“等我真正变成阿辞那天,我就去找她。”
林悦没再问。
她退出去,顺手带上门。
我打开文件,扫了一眼议题。第一条是关于收购一家小型物流公司的提案,恰好是苏晚现在工作的平台所属集团。
我拿起笔,在那一页画了个圈。
笔尖划破纸张,留下一个黑点。
我把文件合上,放回桌上。
然后拿起早餐,咬了一口。
面包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