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扶着赵谨的手臂,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龙袍上绣金的云纹,语气听不出喜怒:“栗嵩还没回来?”
赵谨躬身应道,声音压得极低:“回圣上,还没回来。”
李华颔首,转身由宫人伺候着换下沾了血迹的衣服,换上一身素色锦袍——褪去龙袍的威严,倒添了几分少年人的清俊,只是眼底的沉冷仍未散去。他沉吟片刻,抬眼吩咐:“摆驾西苑,不必惊动旁人,今晚去詹姨娘宫中。”
“是。”赵谨连忙应下,转身悄悄传令。
夜色如墨,西苑深处静得只闻虫鸣。詹涂焉的寝殿里还亮着一盏昏黄的宫灯,她正临窗而坐,手中捧着一卷医书,眉宇间带着几分温婉的倦意。殿外的宫人早已被赵谨设法支开,李华脚步轻悄,如同夜影般推门而入,殿门合起时未发出半点声响。
他立在阴影里,目光落在詹涂焉的侧影上。烛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下颌线,鬓边斜插的银簪在灯下泛着微光,全然不知有人已潜入殿中。詹涂焉看得入神,偶尔抬手揉一揉眉心,指尖纤细,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婉。
李华缓步上前,靴底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直到他走到离她三尺远的地方,詹涂焉才似有所觉,下意识抬头,眼中带着一丝茫然:“是谁?”
看清来人是李华时,她先是一惊,随即连忙起身行礼:“臣妾参见圣上,不知陛下驾临,未曾远迎,望圣上恕罪。”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显然没料到他会深夜到访,且如此悄无声息。
李华忽然俯身,双臂稳稳穿过詹涂焉膝弯与腰背,将她打横抱起。锦袍裹着的身躯温软得像团云絮,他低头时,恰好撞见她骤然泛红的面颊,睫毛如蝶翼般簌簌轻颤,连耳尖都染着层剔透的粉,衬得那双杏眼愈发水润。
“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脸红?”他低笑出声,气息拂过她耳畔,带着几分戏谑的痒意,“花夫人?”
“花夫人”三字入耳,詹涂焉吓得浑身一僵,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澄澈的眼眸里满是惊慌。她警惕地扭头扫视殿内,确认门窗紧闭、帐外无人后,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嗔道:“你怎么又提这事儿!万一被人听见,传出去……”话未说完,便被他用嘴堵住,没一会儿便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娇憨的埋怨。
李华见此,大步迈向床榻。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铺着云丝锦褥的床榻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俯身时,衣料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詹涂焉下意识闭上眼,睫毛仍在轻轻颤抖,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那是独属于他的气息,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李华坐在床沿,指尖轻轻拂过她泛红的面颊,顺着下颌线滑到她的手腕,指尖相触时,能感受到她脉搏的轻跳。
李华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腰侧的软缎。直到她气息微促地松开手,他才倾身凑近,声音低沉而迷离:“好涂焉,我想你了。”
詹涂焉被他看得心头发烫,抬手白了他一眼,指尖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顺:“把床帐放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