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陆军的废物滚远点!别脏了咱们海军的地!”高野口田站在港口码头的跳板上,扯着嗓子嘶吼,军靴把木板跺得“咚咚”响,“从今天起,海军陆战队撤出省城防区,去百里外的狼山驻扎!谁要是再跟陆军的人说一句话,就给我滚去喂鲨鱼!”
水兵们扛着枪,背着行李,一个个脸色铁青地往运输船上搬东西。他们刚从“联合清剿”的山路上回来,不仅没捞着好处,还被陆军士兵骂了一路“抢粮贼”,此刻心里的火气比高野口田还旺。
“大佐阁下,真要走啊?”副官佐藤抱着一摞电台零件,脚步踉跄,“狼山那边荒无人烟,连口水井都没有,怎么驻扎?”
“没有水井就挖!没有营房就盖!”高野口田一脚踹翻旁边的弹药箱,子弹撒了一地,“就算住山洞,也比看松井那老狐狸的脸色强!他不是觉得陆军能耐吗?让他自己守着省城,等八路军端了他的司令部,咱们再来看笑话!”
正说着,一个水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大佐阁下,陆军的巡逻队在码头外架起了机枪,说咱们带走的物资里有‘陆军财产’,不让船开!”
“反了!”高野口田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拔出手枪就往码头外冲,“我倒要看看,松井的人敢动海军的一草一木!”
码头外的空地上,陆军中尉带着一个小队的士兵,举着机枪对准运输船,为首的机枪手正是上次在粮仓被打的那个补充兵,此刻瞪着眼睛,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火。
“高野口田大佐!”中尉扯着嗓子喊,“奉松井少将令,你们船上的三箱罐头、两挺歪把子是陆军仓库的物资,必须留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放你娘的屁!”高野口田站在跳板尽头,手枪指着中尉的脑袋,“那是海军用黄金换的‘慰问品’,有军法处的条据!松井让你来找茬,是不是活腻了?”
“条据是假的!”中尉也豁出去了,“谁不知道军法处收了你们的好处?今天要么留下物资,要么船沉人亡!”
“打!”高野口田怒吼一声,身后的水兵纷纷举枪,冲锋枪的枪口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开火!”中尉也喊出了声。
“哒哒哒——”
“砰砰砰——”
枪声瞬间在码头炸响,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在运输船的铁板上,溅起一片片火星。陆军士兵依托码头的货箱掩护,机枪打得又快又狠;海军水兵在跳板上无处躲藏,只能趴在甲板上还击,不少人被流弹打中,掉进海里,激起一圈圈血花。
高野口田躲在船舱门后,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再打下去讨不到好,对着水兵们喊:“把罐头扔下去!别跟这群废物耗!等咱们到了狼山,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水兵们虽然不情愿,还是把三箱罐头推下船。陆军中尉看着罐头在地上滚得满地都是,得意地笑了:“早这样不就完了?告诉高野口田,以后少打陆军的主意!”
运输船缓缓驶离码头时,高野口田站在船尾,看着陆军士兵哄抢罐头的丑态,突然对副官说:“给狼山方向发报,让先遣队在山口架起机枪,挖好战壕。从今天起,陆军的人敢靠近狼山半步,格杀勿论!”
副官心里一寒,却还是低头应道:“哈衣!”
松井在司令部里听到枪声,不仅没生气,反而端着清酒笑出声:“高野口田这蠢货,终于滚了!没有海军在旁边搅和,我倒要看看八路军能掀起什么浪!”
副官捧着刚收到的电报,小心翼翼地说:“少将阁下,海军真去了狼山,还在山口布了防,说……说只要我们陆军靠近就开枪。”
“随他们去。”松井抿了口酒,“狼山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正好让他们自生自灭。传令下去,关闭省城通往狼山的所有通道,断了他们的补给,我看他们能撑几天!”
他哪里知道,高野口田早有准备。海军的炮艇一直在近海游弋,补给靠的是青岛港的运输船,根本不需要从省城过。此刻的狼山,水兵们正抡着镐头挖战壕,虽然累得满头大汗,嘴里骂骂咧咧,却没人再提回省城的事——陆海军的梁子,算是彻底结死了。
消息传到黑风口时,曹兴国正在给战士们讲解新缴获的日军地图。小李拿着侦察员画的草图,在桌上比划着:“团长,您看,海军驻狼山,陆军守省城,中间隔着一百多里地,跟老死不相往来似的,连巡逻路线都错开了!”
严英豪用手指在两地之间划了条线:“这简直是给咱们留了个空子!他们各守一方,咱们正好可以各个击破!”
“不急。”曹兴国指着地图上的狼山,“狼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海军又有炮艇支援,硬打不划算。省城的松井虽然没了海军掣肘,但兵力也不足,咱们先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