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冥骨长老的追杀,林辞与红拂不敢有丝毫停歇,一路隐匿行踪,迂回前行,直指东南方向的会稽山。根据玉玺与星衍碑文最后共鸣所得的模糊指引,“禹穴”与那躁动不安的九鼎气息,皆指向这片古老的山脉。
会稽山,千岩竞秀,万壑争流,传说乃上古禹王大会诸侯、计功封爵之地,亦有其藏宝、葬剑乃至归寂的种种传说,充满了神秘色彩。越靠近会稽山主峰,林辞怀中的玉玺震颤便越是明显,意识海中的两块星衍碑文也自行流转,与山中某处产生着强烈的吸引。
然而,与此前太湖的滞涩、天目山的死寂不同,会稽山的地脉之气,给林辞的感觉是一种“内敛的沸腾”。表面看来山水灵秀,生机勃勃,但在地脉深处,却仿佛有一股无比沉重、无比古老的力量正在苏醒,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引动着方圆数百里山川地气的微妙律动,如同沉睡巨人的心跳。
“公子,此地龙气……厚重无比,远超以往所见,但似乎被某种力量约束在山体核心,引而不发。”红拂感受着周围的气息,神情凝重。
林辞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层峦叠嶂:“正是九鼎之力!唯有承载一州气运的九鼎,方能拥有如此磅礴而又受控的龙气。它似乎被惊动了,或者说……正在抵抗着什么。”
两人依照感应,避开了游人香客常走的路径,深入会稽山人迹罕至的腹地。最终,在一处被瀑布遮掩大半的幽深峡谷尽头,发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天然石缝。石缝之内,幽暗深邃,散发出与星衍碑文、玉玺同源的古老气息,更有那“内敛沸腾”的龙气源头,正是从此处弥漫而出!
“禹穴入口!”两人精神一振。
没有丝毫犹豫,林辞率先踏入石缝,红拂紧随其后。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
并非想象中阴冷潮湿的洞穴,而是一片巨大的、仿佛被无形之力撑开的地下空间。穹顶之上,并非岩石,而是由无数自发光的晶石点缀,如同夜空繁星,洒下清冷光辉,照亮了下方的景象。
空间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天然祭坛。祭坛之上,并非预想中的青铜巨鼎,而是一尊约丈许高、通体呈暗金色、造型古朴厚重至极的三足圆鼎虚影!这鼎影凝实如同实物,鼎身之上,刻满了日月星辰、山川草木、以及上古先民渔猎农耕的图案,散发出镇压八荒、定鼎乾坤的无上威严与磅礴气运!
九鼎虚影!或者说,是其中一尊九鼎本体的投影显化!
而此刻,这尊鼎影正在微微震颤!鼎身之上,缠绕着数道如同黑色枷锁般的幽冥煞气,这些煞气如同活物,正不断地试图侵蚀鼎身,压制其光芒,将其拉向幽暗!鼎影之下,祭坛的岩石地面上,可以看到一个更加古老、更加复杂的阵法正在运转,阵法线条中流淌着醇厚的土黄色地气与星辉,显然是在保护并维系着这尊鼎影,与那幽冥枷锁进行着对抗。
“玄冥族果然在此!他们正在尝试污染甚至控制这尊九鼎!”林辞瞬间明了。这禹穴,既是九鼎的藏匿或封印之地,也成了一处无声的战场!
就在两人发现鼎影的刹那,祭坛周围的阴影中,四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他们身着与冥骨长老相似的黑色袍服,但气息稍弱,显然是留守在此的玄冥族高手,负责维持那幽冥枷锁的侵蚀。
“擅闯圣族禁地,惊扰圣鼎归位,死!”为首一名玄冥族人冷喝一声,四人同时出手,浓郁的幽冥死气化作四柄巨大的黑色镰刀,带着收割灵魂的厉啸,斩向林辞与红拂!
“速战速决,破坏那些枷锁!”林辞对红拂疾声道,同时身形暴起,迎向那四柄镰刀。他不再保留,双掌拍出,星耀之力奔涌,化作两道璀璨的星河掌印!
“星耀——星河倒卷!”
轰!星河掌印与黑色镰刀碰撞,爆发出剧烈的能量风暴。那四名玄冥族人虽实力不弱,但如何能与身负两块星衍碑文、星耀之力大进的林辞抗衡?掌印过处,镰刀寸寸碎裂,四人齐齐吐血倒飞!
红拂则如一道青色闪电,直扑祭坛,短剑之上清光大盛,精准无比地斩向那几道缠绕在鼎影上的幽冥枷锁!
叮!叮!叮!
清脆的撞击声响起,那幽冥枷锁异常坚韧,红拂全力斩击,竟只能斩入半分,且被斩处黑气蠕动,迅速修复!
“哼!区区凡人,也想破坏‘幽煞缚灵锁’?”被击退的玄冥族人稳住身形,面露讥讽,再次结印,更多的幽冥煞气自祭坛下方涌出,加固那些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