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展颜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中的寒意却让李四民浑身一颤。
守门的士兵们全都吓傻了,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武安君竟然如此霸道,连礼亲王的孙子都敢当众掌掴!
李四民两边脸颊都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他看着叶展颜那双冰冷的眼睛,终于意识到,对方是真的敢杀他。
什么宗室子弟,什么礼亲王之孙,在眼前这个人眼中,恐怕什么都不是。
“我……我写……”
李四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叶展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赵黑虎示意。
赵黑虎上前,解开李四民手上的绳索,又命人取来纸笔。
李四民颤抖着手,在纸上写下手谕,盖上自己的印信。
叶展颜接过手谕,看了一眼,随手递给那守门的校尉。
“现在,本君可以进去了吗?”
校尉接过手谕,手都在发抖,连忙躬身。
“武……武安君请!”
“卑职有眼无珠,冒犯君上,请君上恕罪!”
叶展颜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大狱大门。
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就在叶展颜即将踏入大门时,他忽然停下脚步。
而后,他回头看了一眼仍坐在抬架上、狼狈不堪的李四民,淡淡道。
“李将军,今日之事,本君会如实禀报太后和皇上。”
“你阻拦钦差办案,该当何罪,自有朝廷定夺。”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进宗室大狱。
身后,李四民面如死灰,瘫在抬架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而宗室大狱门前,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京城,有些人是不能拦的。
尤其是那位刚从北疆归来、杀气正盛的武安君。
宗室大狱内部,比叶展颜想象中更加“特别”。
穿过森严的通道和层层铁门,在狱卒的引领下,他来到了所谓的“会客厅”。
推门而入,叶展颜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这哪里是牢房?
分明是一间布置奢雅的厅堂!
地上铺着厚实的波斯地毯,墙上挂着名家字画,紫檀木的桌椅茶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架古琴摆在角落。
角落里燃着上等的龙涎香,香气袅袅,驱散了牢狱中本该有的阴湿霉味。
而秦王李君,此刻正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
虽然身上穿着素色的囚服,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前还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茗。
见到叶展颜进来,李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骤变。
他没有起身,只是用那双依旧锐利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叶展颜,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你。”
叶展颜走进去随意在对面坐下,打量了一下四周,笑着说道。
“秦王殿下好雅兴,这地方布置得,比本君在东厂的公房还要讲究。”
李君冷哼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试图维持他最后的体面。
“叶展颜,你来做什么?看本王的笑话?”
“笑话?”叶展颜摇摇头,“殿下说笑了,本君是来查案的。”
“查案?”李君嗤笑一声,“查什么案?本王的案子,不是早就被你们东厂定死了吗?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草菅人命,意图谋反……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将茶杯顿在桌上,茶水溅出,染湿了衣袖。
“叶展颜,本王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是你蛊惑太后,是你陷害本王!你这个阉党!奸佞!祸国殃民的东西!”
秦王毕竟是受过多年皇家教育的贵族,即便愤怒至极,骂人的话也依旧带着几分“文雅”,翻来覆去就是“阉党”、“奸佞”、“祸国殃民”这几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