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陈静提供的信息比校方那边报告的丰富得多。

送走陈静后，周平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校园。

几对情侣在楼下散步，年轻的身影依偎在一起。

他的手机响了，是薛润晴。

“周区长，调查有新的进展，金煌KTV的老板刘金煌是刘校长的远房表弟，KTV里可能涉及组织学生陪酒。”

“证据确凿吗？”

“还在搜集，有服务员指证，但刘金煌否认。”

“继续查。”

“另外，宣传部监测到有网友在本地论坛发帖讨论跳楼事件，已经按您的指示做了引导。”

“好，保持关注。”

挂了电话，周平继续站在窗前思考。

看来问题比想象的更复杂，不仅校园霸凌，还可能涉及有组织的违法犯罪。

第二天上午，周平上了第一堂思政课。

他没有暴露身份，自我介绍是新来的周老师。

教室里坐满了学生，大多低头玩手机，对思政课显然没什么兴趣。

周平没按课本讲，跟学生熟悉后，开口问道：“有谁知道李雯同学？”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学生都抬起头。

“她为什么跳楼？”周平继续问道。

一个女生小声说道：“听说，是被欺负了。”

“被谁欺负？”

几个学生互相看看，没人回答。

周平换了个问题：“你们中有多少人在校外兼职？”

近一半学生举起了手。

周平皱眉，这个情况，比他预想的要严重。

而且有部分举手的学生，从穿这打扮看，也不像是家里缺钱的。

“你们在哪里兼职？”周平继续问道。

答案五花八门，餐厅、超市、家教，也有几个人小声说在KTV。

“周老师，你问这些干什么？”一个染着黄毛的男学生问道。

“学校马上要专升本了，为了保证教学质量，学校外聘了一批优秀教师，我是其中之一。”周平回答道。

以前没怎么了解，这次下沉学校，他才发现职业学院的学员素质堪忧，不说别的，班里至少有一大半学生都染发。

一些学生虽然对周平有疑问，但毕竟社会经验比不上他，被他三句两句，绕了过去。

“在金煌KTV兼职的请举手。”周平接回刚才的话题

班里的学生对视一眼，没人举手。

“放心，我不是追究责任，相反，如果你们有谁受到了强迫和威胁，我可以提供保护。”周平神色诚恳地说道。

他形象气质不错，再加上当久了领导，身上自有一股让人相信的气质。

三个女生犹豫着举了手。

周平记下她们的样子：“下课后来找我一下。”

整堂课，周平都在讨论校园安全、学生权益保护等实际问题。

这些内容，是其他老师不会教的，学生们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专注。

下课后，那三个女生磨蹭到最后才走过来。

周平把她们带到办公室隔壁的空教室。

“你们在金煌做什么工作？”

“就是服务员，端茶倒水。”一个短发女生说道。

“工资多少？”

“一天八十，小费自己拿。”

周平看着她们：“李雯也在那里工作，你们知道她出事前发生了什么吗？”

三个女生互相看看，都不说话。

“大家都是同学，李雯情况很不好，现在还躺在ICU。”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突然哭了：“有天晚上，李雯被几个客人带出去，回来后就一直哭。”

“带去哪里？”周平眼神一凝。

“不知道，她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