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基已经抵达晶核位置。

接下来，只需要一个引子，就能引爆整条逆流。

他闭眼，调动最后一丝意识，尝试唤醒系统深层功能。香料空间内早已空无一物，但他还记得青鸾提过的一句话：“当香与命同燃，便是最纯粹的催化。”

他明白了。

不需要外物。

他自己就是最后的引子。

他抬起左手，毫不犹豫地划过香囊表面。鲜血涌出，顺着翡翠纹路流入其中。香囊剧烈震动，一道微弱的金光从内部亮起，顺着他的手臂窜入右掌，融入那团正在扩散的香基之中。

刹那间，恶兽全身一震。

它仰头，却没有咆哮。那一声呜咽卡在喉咙里，变成了一声似人非人的叹息。

洛尘睁开眼。

他看到恶兽的赤瞳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光，像是记忆深处某个被掩埋的画面。他心头一紧，突然意识到什么。

这双眼睛……

他见过。

不是在战场上，也不是在典籍里。

是在十二岁那年，家族祠堂的夜里。那个被长老拖走、再也没有回来的兄长，临走前回头看他的那一眼。

一模一样的眼神。

他的手抖了一下。

就在这时，恶兽缓缓抬起了左手。

不是攻击。

而是轻轻覆上了洛尘按在它背上的那只手。

两只手叠在一起，沾着血与黑雾，却奇异地安静下来。

洛尘没动。

他感觉到体内的香基停止了扩散，反而开始回流，沿着他的手臂反向涌入自己经脉。他的胸口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他想抽手，却发现动不了。

香基在反向融合。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脑海中浮现出陌生的画面——一座燃烧的庭院，一个披着玄色披风的人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发光的灵珠。

然后是一声孩子的哭喊。

接着是铁门关闭的声音。

他猛地一震。

这些不是他的记忆。

可它们真实存在。

恶兽看着他，嘴角微微动了动，像是要笑，又像是在哭。

它的声音很低，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