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睡着了,三人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桌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带着股怨气。
“我说,他是不是有病?”戴眼镜的男人先开了口,声音里满是不耐,“拿着把破刀就敢去砍林野?那家伙是什么身手?没被当场打死就算好的,现在倒好,发着高烧让咱们伺候,凭什么?”
穿皮靴的男人啐了一口:“就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干出那种事!不知道5号院的人让咱们先别硬碰硬吗?他倒好,自己上赶着送人头,还差点把咱们都拖下水!”
“我看他就是嫉妒林野找到线索了,”矮胖女人也跟着抱怨,“自己没本事,就想用阴招,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现在烧死活该,最好烧糊涂了,省得以后再给咱们惹麻烦!”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瘦高个骂了个狗血淋头,从他白天的冲动骂到他平时的抠门,连他上次多分了半块干粮的事都翻了出来,骂得兴起,连床上躺着的人都忘了。
骂够了,戴眼镜的男人从怀里摸出块干饼,掰了一半递给另外两人:“吃点吧,管他呢,死不了就先拖着。”
穿皮靴的男人接过饼,咬了一大口:“说起来,你们觉得林野刚才说的5号院,真有那么厉害?”
“不好说,”矮胖女人小口嚼着饼,“但能让瘦高个这种人听话,肯定不简单。我白天瞅了一眼,那院子里的灯笼都是黑的,透着股说不出的瘆人。”
戴眼镜的男人皱起眉:“不管厉不厉害,咱们现在最好别掺和。等这两人斗起来,咱们坐收渔利就行。对了,那封‘信’你们藏好了吗?可别再出岔子。”
“放心吧,”穿皮靴的男人拍了拍胸口,“藏在房梁上了,谁也找不到。”
三人边吃边聊,从血门的生路聊到出去后要吃什么,气氛居然渐渐轻松起来,仿佛床上那个还在发烧的同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物件,没人再去看他一眼。
夜色越来越深,1号院的油灯忽明忽暗,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三个沉默的剪影。而床上的瘦高个,不知何时皱紧了眉头,嘴唇翕动着,像是在说什么,却被淹没在同伴的说笑声里,无人听见。
远处的绣楼方向,隐约又传来了梳头的声音,“咔嚓、咔嚓”,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在为谁梳理着永无止境的等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