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资本疯了吗？花这么多钱，就为了捧一个老头？”

但很快，当那些被精心剪辑的资料片，那些关于饥饿与温饱的，最能触动人心的故事被推送出来后，舆论的风向，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非洲，某个刚刚获得粮食援助的部落里，酋长看着手机上那个老人的影像，沉默了许久，然后，他带领着所有族人，向着屏幕，行了一个古老的，代表最高敬意的跪拜礼。

欧洲，一位米其林三星主厨，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贴出了方振国的照片，配文：“我们所有的技巧与创意，都建立在这一株稻穗之上。向真正的食神，致敬。”

华夏，无数的家庭里，正在饭桌上教训孩子“不许剩饭”的父母们，看到了新闻。他们指着电视上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对自己的孩子说：“看到没，就是这个爷爷，才让你们有饭吃。把碗里的饭，吃干净。”

没有神迹，没有雷霆，没有许诺永生。

但一股股纯粹的，源自于“感激”和“敬佩”的信仰之力，正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涓涓细流般汇聚而来，涌向瀚海资本的“奇点”，注入那个刚刚诞生的“神格模型”。

模型身上那圈金色的功德光晕，变得愈发凝实、璀璨。

极北之地，那座刻印在冰川上的巨大祭坛深处。

一个身披星辰长袍，面容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正看着面前一块由黑暗能量构成的屏幕。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全球信仰之力的流向图。

原本，无数细小的光点，正被一股强大的引力，牵引着，缓缓流向他所在的，代表着祭坛的巨大漩涡。

但就在刚才，东方大陆的方向，突然亮起了一个新的，无比璀璨的金色光点。

那个光点，像一个凭空出现的太阳，散发着一种温暖而霸道的光芒。许多原本流向祭坛的信仰之力，竟然在半途改变了方向，转而，流向了那个金色的太阳。

“有意思。”阴影中的身影，发出一声低沉的，分不清男女的轻笑。

“用人间的功德，来对抗神明的威严。那个叫陆寒的凡人，总能带来一些……惊喜。”

他身边，宙斯那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屑：“不过是凡人的小把戏。等祭坛建成，神主降临，这些萤火之光，瞬间就会被吞噬。”

“不，你不懂。”阴影中的身影摇了摇头，“这不是萤火，这是……薪火。是文明的火种。它现在虽然微弱，但它能……燎原。”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黑暗的屏幕上，轻轻一点。

“通知哈迪斯，他的游戏，可以开始了。”

“既然陆寒想玩造神的把戏，那我们就陪他玩玩。”

“我倒要看看，当他亲手点亮的这第一颗星星，被冥界的阴风，吹灭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会不会……很有趣？”

……

上海，瀚海资本，陆寒的办公室。

他正安静地看着屏幕上，那个愈发凝实的“社稷之神”模型，以及那不断涌入的，代表着信仰之力的金色数据流。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来自华夏某个偏远山区的号码。

陆寒皱了皱眉，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虚弱，却又带着几分清明与威严的声音。

“是……陆寒小友吗？”

陆寒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声音……

“我是，方振国。”老人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但是，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站在一片金色的稻田里，有很多人，在对我……磕头。”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它告诉我……”

“……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