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年余再见香积寺,许樱哥百感交集,趁了康王妃和王氏等人午睡的功夫带了青玉、紫霭自去寺中晃悠。如今却不比当年她与姚氏来时,康王府中早将香积寺中的闲杂人等扫荡一空,再不怕哪棵树上,或是哪丛花里会突然钻出个张仪正之流的恶徒来。主仆三人顺着当年那片芍药圃游了一圈,道起当年之事都是不胜唏嘘。
许樱哥叹道:“那时怎会想到我最后竟嫁了他”
因着四下无人,又出了王府,没那么多规矩,紫霭忍不住道:“说来婢子一直不明白,三爷为何初次见面就那般发作喊打喊杀的,不知道还以为奶奶和赵四爷是他的仇人呢。”
青玉见她提起赵璀来,便瞪了她一眼:“要你多嘴。三爷向来就是个急躁性子,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许樱哥仰头看了看彼时张仪正藏身的那株树木,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也不知当初三爷是为谁做的法事。若是他的朋友,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正该为他们添些香烛纸钱,也算是为三爷了一场心愿。”
青玉忙道:“那婢子去问”
许樱哥允了,自带了紫霭继续往前走,绕过芍药花圃行不多时,便看见一方浅浅的池塘,里头荷叶田田,碧绿晶莹,池塘前方有一间小小的草亭,里头有两个人正在下棋。其中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许樱哥认得,正是这香积寺的方丈性空长老,而另一人却是个俗家装扮的年轻男子。那年轻男子身着白色长衫,坐姿优雅,身形挺拔瘦削,神态清雅不似凡人,许樱哥虽觉着养眼,却也只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青玉少不得抱怨:“不是说早就将闲杂人等清除干净的怎地这里还有这样的人”
许樱哥笑道:“方丈的客人,自是不在闲杂人等之列。他又没碍着我们,倒是我们扰了人家的清净,走罢。”往前行了一回,突然觉着不对,忙忙地转身往回去。
青玉赶紧跟上道:“奶奶,怎么了可是掉了东西”
许樱哥不语,只顾快步走回荷塘前,却见草亭里只剩了性空长老一人而已,另一人已经不见所踪。许樱哥心中不甘,索性顺着荷塘疾行一圈,但日光艳艳下,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影踪
忽听得不远处草亭里有人朗声道:“女施主,天气热,日头毒,即是到了此地,不如进亭子来喝一杯清热解暑的荷叶清茶如何”
许樱哥回头,但见须发皆白的老和尚端坐其中,满面慈悲。石桌上的棋盘尚未收拾干净,黑白棋子交错散放,又有半杯残茶犹自留在之前白衣男子所坐之方位。许樱哥想了想,对着性空长老盈盈一礼,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待入草亭,老和尚也不收拾棋盘,只将残茶收去,另给许樱哥斟了一杯茶,笑道:“荷叶清暑利湿,升阳发散,祛瘀止血,夏日饮用最好不过。这是老衲自制的,却又比外头的好喝许多,女施主不妨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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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牌位
“多谢长老。”许樱哥笑着将杯中荷叶茶汤饮过,直截了当地问道:“适才小妇人见长老同人下棋,那人颇有些面熟,不知是为何人”
性空长老回道:“有缘人。”
谁的有缘人许樱哥微怔:“小妇人愚钝,请长老明示。”
性空长老将桌上散放的棋子收起,微笑道:“有缘人便是有缘人,此时不知日后可知。”
看来这个问题是得不到答案了,许樱哥就又换了另一个问题:“不知长老是否还记得小妇人”
性空长老道:“当然记得,许二娘子去年春天在这寺里惹出好大一番动静,坏了老衲一圃芍药。阿弥陀佛。”
许樱哥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忙起身行礼致歉:“是我的不是。”
性空长老笑着将最后一粒白棋收入盒中:“草木秋华,春萌冬枯,也当不得什么。今春芍药开得更好,只是张三爷来赏芍药之时女施主没能跟了来,不然女施主也不会愧疚了。”
张仪正今年春天又来过这香积寺里许樱哥心中一动,趁势道:“是,我们三爷说是要来祭拜故人,彼时我们府中有事,小妇人便没跟来。不知可否方便小妇人也想给他们添些香油。”
性空长老并不疑虑其他:“女施主先行回去,稍后自有人来引。”
许樱哥敛衽为礼,告辞离去。青玉随她走了一回,实在忍耐不住,便问道:“奶奶,您适才看到那人像谁”
许樱哥反问道:“你没觉得眼熟”
青玉摇头:“才看了一眼呢,又隔了那么远,还没看清楚您就走了,婢子哪里顾得上去看”
许樱哥道:“我也看不真切,不敢乱说。回去后你便去寻双子,让他想法子查探一下。”
待回了居处不久。紫霭也回来了:“问不着呢。”
“没事儿。”许樱哥心头又是一突,幸亏她之前在性空长老面前演了一回,不然只怕又是白来一趟。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