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昭玉扫了她们一眼,唇线抿着,没有回应的意思。
沈知秋帕掩唇角,娇声代答:“太后娘娘夸覃小姐英姿飒飒,不失家门风范。”
言下之意,并没有赏赐。
且这所谓夸奖,在满京的女郎看来,跟评作行为鲁莽,言语无状,也并没两样。
二人在宫里的印象分高下立分。
方才奉承沈知秋的女郎,语气更热切了几分:
“这样啊。知秋姐姐,下月我过生辰,届时,母亲会替我办个小宴,现下我诚意邀请你,可一定要来哦。”
这位女郎说话时总带着卑躬屈膝那讨好的味儿,想来家势一般。
阿雁心咐,沈知秋此女,骨子里是奉高踩低的,喜欢听好话,却不见得人会跟用不着的人周旋。
果然,沈知秋的笑淡了几分,手不自觉又去抚那金钗,“到时再说吧,我才回来不久,家里安排了好几个老师,我泰半时间都在上课呢。”
“姐姐这么优秀,还这么向学,妹妹真是自愧不如。”那女郎眸光黯了下,稍纵即逝,继续奉承。
阿雁叹气,这孩子定然经常碰到这样的情况,接受平常了。
这些女郎一句接一句,捧着沈知秋,气氛又热烈起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覃昭玉就这么被冷落在一边。
覃昭玉的忍耐到了极限:“你们聊着,我先走了。”
“走什么呀?”沈知秋热情挽留:“你我都是初回京城,和姐妹们多说几句话,正好增进彼此间的情谊。”
“家中还有事,就不留了,你多聊会儿。”
覃昭玉说罢,又同边宫内侍卫打扮的人,耳语了几句什么,见侍卫点头,径自抛下一众女郎走了。
阿雁见侍卫后面跟着辆马车,外表虽低调,但仔细些还是能轻易认出来是宫里的东西。
原来他们是同车出的宫,不过是也被堵在这里了,约莫沈知秋在车上见了众女郎,特意下车招呼的。
阿雁心说,这般沉不住气,家势再合适,太后要真是为了今上好,也该好好斟酌才对。
这样的人做一国之母,早晚会出岔子。
她这么想着,马车忽然动了,原来是前面的人流已经被疏通,车也慢慢顺了,阿雁放下帘之前,见那边的侍卫也在催人上车。
等走了一段,顾柏冬说:“我送你回府后,去一趟子栋那,你无需等我午膳。”
“说起来,我也好几日不见阿兄了,一道吧,省得你折腾。”
这本应是皆大欢喜的做法,阿雁却捕捉到他目下的一丝犹豫,“你不想我去?”
男人已敛去了方才的情绪:“那不重要,你想去,咱们就一起。”
所以,她跟着去这事确实是不在计划内的。
顾柏冬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我和子栋谈事,府中又无女眷,怕你无聊。”
换个心高气傲的,此时就不会跟去了,但阿雁不会,她深切明白结果比情绪重要。
她既生了疑,自要跟去弄个明白,才是正理。
后面的路程,夫妻间的气场微妙起来,几乎没话。
待入了太傅府,她被安排妥当,男人跟着王雁珩入了议事堂。
她自去后花园逛了一小会,才打转回到前头,“我坐车有些乏了,想回去躺会,你不必跟着了。”
引着她的丫头应声,想要引她们回预留的房间。
她又道:“你们府上那个桂花牛酥酪,我上回吃过,感觉不错,映雪跟你去后厨看看,我起来想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