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各位叔伯指点,徐进铭记在心。”徐进站起身来向大家拱手行礼。
“东山兄,今日也多谢你了。”徐进朝着赵东山感谢道。
赵东山摆了摆手,“闲聊几句算不得什么。”
徐进顿了顿,又道:“关于品相鉴定和抵税折算,赵东山兄弟是行家,待章程拟好,也想请赵兄弟一起看看,争取拟定的章程既不让乡亲们吃亏,也能让咱们长山村交上去的参,不落了下乘,丢了脸面。”
随即看向赵东山,“不知东山兄弟意下如何?”
老族叔微微颔首:“东山,你的手艺是没得说,你这性子也该和大家相处相处,这是好事。”
徐进听到老族叔这样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这下赵东山总归该答应了。
堂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赵东山身上,等着他的反应。
赵东山捏着烟袋锅子的手指微微紧了紧,他没料到老族叔会在这个当口,表态支持徐进。
空气安静了一瞬,只能听见屋子中间炉火烧炭的噼啪声。
赵东山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滚。
没想到徐进竟然借着拜年的场合提出这件事。
他若再硬邦邦地拒绝,驳的就不止是徐进的面子,更是在一定程度上拂了老族叔和这几位村老的颜面,这对他这个有品级的人来说,并非明智之举。
况且徐进那句“不让乡亲们吃亏,也不让长山村交上去的参落了下乘”,确实戳中了他。
这些年他见过太多好参被贱卖,也见过周福为了私利,将一些勉强够格甚至品相有瑕的参充作好货上交,坏了长山村采参人的名声。
他身为长山村的老把式,确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个道理他还是能明白的。
他看了一眼徐进,他从京城中回来,自然知道徐进是谁,若是跟着他应该也不亏。
赵东山终于将烟袋锅子在鞋底磕了磕,发出沉闷的“哒哒”声,打破了寂静。
他抬起眼,带上了几分采参人特有的沉稳,语气松动了些许。
“老族叔都开口了,我赵东山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他看向徐进,吐字清晰:“徐村长,看章程可以,但我有几句话要说在前头。”
徐进精神一振,立刻道:“东山兄弟请讲。”
赵东山:“我只管看人参,至于品相如何定级,何种品相抵多少税,哪种情况算以次充好,这些我可以根据山里的实情和往年的惯例来定。但是章程里其他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掺和。”
徐进立刻应承下来。
赵东山点,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定下了规矩就得按规矩办,不管是谁,想拿参抵税都得按这个品相来。”
徐进心中暗赞,赵东山这番话句句在理,与他想的殊途同归。
他当即起身,对着赵东山和在场的村老们拱手:“东山兄弟说的话条条在理,徐进在此立誓,新章程绝不行周福旧事,还请各位叔伯共同见证。”
老族叔捋着胡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东山能把话说到这份上,是真心为村里着想,阿进你也把态度摆明了,咱们村定能成事。”
其他几位村老也纷纷点头附和。
徐进今日将赵东山收入麾下,心情极佳。
从老族叔家出来,徐进脚步轻快,连带着身侧徐雪衡的步伐也透着轻快。
“爹,赵东山答应了这采参定级的事,总算达到了咱们的初步预想。”徐雪衡说道。
徐进点了点头,脸上笑意未减,但语气已恢复平日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