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

毫无悬念地败了。

在她最强形态下，被对方仅仅一拳，便彻底击溃。

绝望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然而，就在这片寂静之中，预想中的嘲讽和鄙夷并没有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沉、却带着某种奇异暖意的笑声。

“呵……”

最开始是一声轻笑，来自那个被司徒玄最先击倒的“巨盾”壮汉。

紧接着，像是被传染了一般。

“哈哈哈……”

“嘿嘿……”

“噗……咳咳……”

躺在地上的乌鸦们，无论是重伤的还是轻伤的，看着倒在地上面无血色、狼狈不堪的原恩夜辉，竟然纷纷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没有恶意，没有嘲弄。

有的，是一种仿佛看到了熟悉场景的怀念，一种对于“新人”必经之路的了然，甚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赞赏和欢迎。

莉莉一边笑一边咳着血沫，断断续续地说道：“咳咳……欢迎……欢迎加入……乌鸦的……晨练……”

另一个干部龇牙咧嘴地捂着断掉的肋骨，笑道：“不错嘛……小姑娘，能让老大认真一点，你这顿打……挨得值！”

“巨盾”壮汉声音洪亮，尽管气息不稳：“扛得住老大一拳没晕过去，够劲！比某些软脚虾强多了！”

他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边某个昏迷的同伴。

此起彼伏的笑声和话语，传入原恩夜辉的耳中，让她剧烈的喘息和痛楚都为之停滞了一瞬。

她艰难地抬起眼，看着周围这些横七竖八、同样狼狈不堪、却笑得无比真实甚至畅快的乌鸦们。

他们眼中的审视和好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同？

司徒玄缓缓收拳，站立在原地，微微喘息平复着体内同样激荡的气血。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原恩夜辉，脸上看不出表情，但那股凌厉的压迫感却悄然散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等待。

原恩夜辉看着他的身影，在晨曦逆光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又无比清晰地烙印在她心底。

腹部那钻心的疼痛还在持续，提醒着她刚才那一拳的恐怖。

但奇怪的是，那股冰冷的绝望和无力感，却在周围那带着暖意的笑声中，慢慢消融了。

她忽然明白了。

这一拳，是入门礼。

这顿打，是投名状。

这笑声，是接纳书。

在这里，失败并不可耻，痛苦乃是常态。重要的是，你是否敢于挥拳，是否能在被击倒后，再次站起来。

她挣扎着，用颤抖的手臂支撑起上半身，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冷汗涔涔而下，但她咬着牙，没有让自己再次倒下。

她抬起头，望向司徒玄，苍白的嘴唇翕动，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句话：

“我……还能……再来吗？”

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司徒玄尚未回应，周围乌鸦们的笑声更大了，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哈哈哈！老大，捡到个不怕死的！”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司徒玄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清晰可见的、极淡的弧度。

他微微颔首，沙哑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