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前的谢奇文,别说管他院子里生母留给他的下人了,就是谢父稍微管教一番都是一点就炸。
她哪里敢碰。
谢奇文:“她们哪懂什么,这些年也是我纵的她们越发的不知礼数了,往后闻氏入门,岂非惹人笑话。”
这话说的张乐仪都想出去看看今日的太阳究竟是不是从东边升起的了。
还不等她说什么,谢奇文已经站起了身,抬手行礼,“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两件事,多谢母亲为儿子费心。”
“我还约了同窗,便先告退了。”
张乐仪看着他的背影,侧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嬷嬷,“我几时答应他了?”
嬷嬷忙劝,“夫人别气,大爷这是信任您呢。”
张乐仪:“他这哪是信任,这是拿准了我不会拒绝呢。”
嬷嬷:“总归不是什么大事不是吗?”
总比闹着要在娶妻前先纳个来历不明的通房入府的好。
说起这个,张乐仪也想起来,“那云春的身世查到了吗?”
嬷嬷:“今早就收到了小山的回报,查到的与她自己说的一样,城郊一面馆的女儿,面馆失火,父母亲人皆死于那场大火,唯有她一人逃了出来,身无分文的她只得上街卖身葬父。”
张乐仪眼神微沉,真的是她太过敏感了吗?可她总觉得这个云春不简单。
“你说,他为什么忽然要把那两个嬷嬷送走?”谢奇文从前有多信赖那两个嬷嬷都是有目共睹的。
“这……老奴也不知道啊。”
这时谢奇武站起身,“娘,或许我知道一些。”
张乐仪看向自己的儿子,抬手挥退屋里伺候的下人,“奇武过来说。”
谢奇武走过去,小声地将自己方才听见的谢奇文和嬷嬷的对话说了出来。
偷听本就不对,将偷听到的事情往外说就更不好了,可他相信母亲不会做那些事情。
说出来,或许可以解开兄长和母亲之间的误会。
母亲从未在他面前说过自己和兄长的关系,但他不是傻子,有些事情即便不说心中也清楚。
果然,他一说完,张乐仪第一反应就是愤怒,“胡说八道!”
“我何时对他许多算计?我算计了什么?!”
“不对。”说完她怔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一禾的陪嫁丫头,为什么会让他处处留心我?”
当初一禾托孤,她最信任的两个丫头亦在身边哭成泪人。
对啊,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丫头,当初殉主了,在她还没嫁进来的时候,那两个丫头就不见了。
剩下的这些,她觉得是一禾的陪嫁,就从未怀疑过。
“娘?”谢奇武轻声唤着失神的她,见她回过神来,接着开口:“娘,我的意思是,兄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忽然要送嬷嬷走,还让娘再挑两个得力的嬷嬷过去。”
“而且,我总觉得今日的兄长比往日的要好些。”他抬手,摸到了袖袋里谢奇文方才给他的那枚玉佩。
若是证明往日种种都是误会,是不是兄长往后都能好好同他说话。
说不定,他们兄弟还能像齐家兄弟那般,一起出游。
张乐仪思索良久后开口:“幻竹,去找人把那两个嬷嬷送到庄子上去,好好养着。”
好好养着四个字她咬的极重,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至于新的嬷嬷,从她院子里拨似乎不太好,她想了想道:“上次姑姑是不是说宫里要放出一批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