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大的那道被孟沅汲取,而细如发丝的另一缕,却如灵蛇般悄无声息地钻入地缝。
“老东西!你命气里藏了什么东西!”
孟沅暴怒的吼声犹在耳畔。
李怀祯猛地抬头,视线死死锁住地上僵卧的糜巡。
糜巡没有动静,有心口位置微不可察地起伏着!
他像离弦之箭般扑过去,碎裂的肋骨撞在嶙峋石上,鲜血瞬间浸透衣襟,他却浑然不觉。
“祖师!”
李怀祯颤抖着扒开糜巡焦黑的前襟,心口处果然嵌着一缕细若游丝的金光,正是那缕分离的命气!
它如风中残烛般明灭,随时可能熄灭。
“喝下去!”
李怀祯咬破指尖,将金光裹着自己的精血,小心翼翼地渡入糜巡口中
金光入喉的刹那,糜巡身体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光芒!
尸毒侵蚀如蛇蜕般簌簌脱落,露出底下莹白如玉的肌肤。
白发如银瀑般疯长,瞬间披散过肩,那张曾经的脸,此刻依旧俊美得不似凡人,唯有眉间一道枯槁的竖纹,透着岁月的沧桑。
“咳咳……”
糜巡坐起身,拂去肩头灰烬,白发在血月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看着李怀祯染血的衣襟和颤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作淡笑:“好徒儿,为师没看错你。”
“祖师……”
李怀祯喉头哽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糜修抬手制止了他,指尖轻点自己眉心。
那道红色竖纹突然蠕动起来,一株漆黑如墨、形似枯骨的蛊虫缓缓爬出,通体萦绕着令人心悸的腐朽气息。
“知道为师为何敢自毁命气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诡异的得意:“因为早在孟沅捏碎我命气之前,我已在他心底埋下了这株‘枯蛊’。”
李怀祯瞳孔骤缩:“枯蛊?”
“此蛊乃旧神所赠。”
糜修指尖轻抚蛊虫,它竟发出一声细微的嘶鸣。
“孟沅虽贵为不死之身,却无法阻挡枯蛊的腐蚀。它将如跗骨之蛆,日夜啃噬他的本源,直到他神魂俱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话音刚落,远处山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正是孟沅的声音!
他抱着头颅疯狂翻滚,皮肤下似有无数黑影蠕动,金色的血液从眼耳口鼻中渗出,瞬间被染成污浊的黑色。
“啊!什么东西在啃噬我的神魂!”
孟沅的惨嚎在山谷中回荡,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糜巡冷冷一笑:“看,他已经开始感受到枯蛊的‘馈赠’了。”他站起身,白发无风自动,一股深不可测的威压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现在,我们可以去找裴青衍决一死战了。”
李怀祯看着眼前白发俊美、深不可测的师尊,又看了看远处痛苦翻滚的孟沅,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他握紧了手中的水晶剑,剑身嗡鸣,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决心。
“师尊,我们走!”
李怀祯沉声道,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